金光乍现,沈昭只觉眼前一花,便已身处九重天域的天刑台。八十一根盘龙柱巍然屹立,如天地间亘古不变的守护者,锁魂链缠绕其上,每一道刻痕都似在低语着万古沧桑与无尽悲怆。云雾缭绕之间,天道使者的虚影缓缓降下,手中《天命册》自行翻动,直至定格在那一页赌约。
“青冥以烛龙之魂为注,赌沈昭十世轮回必动凡心;沈昭以巫神之力为筹,赌青冥会先她一步背弃誓言。”声音如同洪钟大吕,在虚空回荡,震得人心颤栗。泛黄的纸页竟渗出金色血液,字迹扭曲重组,显露出更为骇人的附加条款:“若双方皆违誓,则三界重归混沌。”
使者挥袖,水镜浮现。画面中,青冥于第七世时偷偷修改沈昭命格的一幕清晰可见——他为她逆天改命九百次,每一次皆承受万蚁噬心之刑,却从未退缩。而就在此刻,镜中传来萧烬那撕心裂肺的嘶吼,他的魂魄正被天道雷火煅烧成灰烬:“快毁掉天命册!那是……”沈昭眸光骤冷,斩缘刃应声出鞘,锋利的剑刃直劈《天命册》。破碎的纸页在空中飞舞、重组,最终显露出被篡改前的原始契约:“烛龙青冥与巫女沈昭结永世同心契,若十世内未得圆满,甘愿共赴归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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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约下方并列的两枚血指印骤然融合,化作一朵并蒂莲图腾没入她的眉心。刹那间,整个天刑台开始崩塌,狂风怒吼,使者的黑袍被罡风撕裂,露出其腕间的翡翠镯子——这正是沈昭母亲临终前交给她的遗物。“母亲?!”沈昭的日月双瞳突然淌下血泪,她凝视着使者面具下的真容,那分明是第九百世为救她而死的自己。使者轻抚着翡翠镯苦笑,“我们都被困在时间的莫比乌斯环里,这个镯子……是你亲手交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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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入归墟的沈昭,在无尽虚空的漩涡中寻到了青冥的龙魂本源。每一片龙鳞之上,都镌刻着她不同世代的名字,宛若一部关于命运的史诗。当她触及那片逆鳞时,时空骤然静止,萧烬的残魂从龙魂中剥离而出。“这才是完整的我。”他的身影逐渐透明,心口处浮现出烛龙逆鳞与巫神血契交融的印记,“青冥是我的神格,萧烬是为你保留的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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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深处,锁链断裂之声接连响起,九百个沈昭的幻影自黑暗中走出,手持弑神九器将她团团围住。最年长的幻影抬起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我们试过了所有可能,唯一的解法是……”所有幻影齐声低语,随即合体,强行控制她的双手,将斩缘刃刺向萧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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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溅落,归墟震荡,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一剑哀鸣。那一瞬,沈昭的日月双瞳映出萧烬最后的笑容,他用仅存的气息对她说道:“或许,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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