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客厅地板上时,傅西洲刚洗漱完下楼,领口还带着未干的潮气。傅芋芊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一见他出来就立刻支棱起身子,眼神里满是八卦的光。
哥哥!”她晃着腿凑上前,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好奇,“你昨天被下药了之后,跟桑皖干嘛了呀?
傅西洲拿水杯的动作一顿,眉峰微蹙,显然没料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他指尖摩挲着杯壁,昨夜的混乱与桑皖守在床边的温软身影交替闪过——她喂水时的轻柔、替他擦汗时的专注,还有自己意识模糊时攥着她衣袖的温度,都清晰得不像话。
傅西洲小孩子别问这些。”避开视线,语气刻意放得平淡。
“我才不是小孩子!”傅芋芊不依不饶,凑得更近了些,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是不是做了成年人的事呀?不然桑皖姐姐怎么大清早才走,眼眶还红红的?”
这话让傅西洲的耳尖悄然发烫。他想起凌晨时分自己终于清醒,桑皖见他没事,松了口气的同时红了眼眶,说“没事就好”时声音还带着沙哑。他喉结动了动,抬眼时恰好对上傅芋芊促狭的目光,最终只是无奈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傅西洲“别瞎猜。她救了我,昨晚一直在照顾我。”他说得简洁,却在心底补了一句——是比任何时候都更让他安心的照顾。
傅芋芊:哦”了一声,眼神里却明摆着“我不信”,刚要再追问,就见傅西洲拿起外套起身,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看着他近乎逃离的背影,傅芋芊趴在沙发上笑出声,拿出手机飞快给桑皖发了条消息:“桑皖姐姐,我哥刚才耳尖都红啦!
晨光刚漫过街角的梧桐枝桠,桑皖背着画板站在工作室楼下等公交,指尖还残留着昨夜修改设计稿的油墨香。昨夜和傅西洲道别后,她回住处赶工到凌晨,今早出门时才发现手机忘了充电,连打车软件都没法用。
正踮脚望着公交来的方向,一辆黑色轿车突然缓缓停在面前,车窗降下,露出傅西洲轮廓分明的侧脸。晨雾在他睫毛上沾了层薄湿,语气却比平日温和些:“上车,送你回学校。”
桑皖愣在原地,画板带子不自觉攥紧了些:“你怎么来了?”她记得傅氏集团离这边很远,而且这个时间,他本该在公司开早会才对。
傅西洲抬眼扫过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指节敲了敲副驾驶车门:“顺路。”话落又补充了句,“傅芋芊说你今早要回学校交作业,怕你赶不上。”
桑皖这才拉开车门坐下,刚系好安全带,就见傅西洲递来一杯热豆浆,杯壁还带着温度:“楼下早餐铺买的,没放糖。
她接过杯子的指尖顿了顿——昨夜照顾他时,她随口提过自己喝豆浆不爱放糖,没想到他竟记着。晨光透过车窗落在傅西洲侧脸上,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骨节分明,平日里冷厉的眉眼在柔光里柔和了许多。
“昨天……谢谢你的早餐和花。”桑皖轻声打破沉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白色洋桔梗现在还插在工作室的花瓶里,花瓣舒展,像极了他眼底藏着的温柔。
傅西洲目视前方,嘴角勾了抹极淡的弧度:“应该的。毕竟你救了我。”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张氏那边已经处理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桑皖心里猛地一暖,原来他决绝解约,真的是因为昨夜的事。她转头看向窗外,街景飞快后退,想起傅芋芊昨天发来的消息,耳尖悄悄泛红:“其实你不用这么费心的,我没放在心上。”
“我放在心上就好。”傅西洲的声音透过晨光传来,清晰又坚定。桑皖转头看他,恰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目光,眼底盛着晨光,比清晨的朝阳还要耀眼。
车子很快到了学校门口,桑皖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傅西洲突然叫住她:“等一下。”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个充电宝递过去,“你手机没电了,拿着用。”
桑皖接过充电宝,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顿了顿,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她连忙别开视线,声音轻得像羽毛:“谢谢你,我用完就还给你。”
“不急。”傅西洲看着她背着画板跑向校门的背影,直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教学楼门口,才发动车子离开。后视镜里,桑皖跑远时还回头看了一眼,他嘴角的笑意忍不住深了些——原来让人心动的,从来不是清晨的阳光,而是阳光里站着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