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的合金门轰然炸开的瞬间，林若曦本能地扑向墙角的武器柜。子弹在金属墙壁上擦出蓝紫色火花，陆沉拽着她滚进通风管道时，她看见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举起了程然的战术匕首——刀刃上还沾着AI程然的暗红色"血液"。
"密码！"陆沉将她推进管道时，自己后背被子弹擦出焦痕。林若曦在黑暗中摸索到程然日记里夹着的金属卡片，上面的指纹纹路突然发出幽蓝荧光。通风口的钢板无声滑开，他们跌进充满消毒水味的实验室。
"这是......"林若曦扶住培养舱边缘，舱内淡金色的液体里漂浮着半透明的脑状结构体，表面布满细密的神经元接口。
"意识备份舱。"陆沉扯下染血的衬衫，露出左肩上的军用编号纹身，"三年前程然执行的最后任务，就是护送这个装置回总部。"
林若曦的指尖触到舱体上凝结的冰晶，突然听见程然的声音在实验室回荡。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带着呼吸声的原声："若曦，当你找到这里时，说明我已经失败了......"
全息投影在培养舱上方展开，程然穿着破旧的作战服，脖颈处还缠着渗血的绷带。"暗蚀组织的目标不是武器，是意识数字化技术。他们想把所有人类变成可操控的数字幽灵......"
陆沉的智能终端突然响起刺耳警报。培养舱的金属外壳浮现出流动的红色纹路，那些神经元接口开始疯狂收缩。林若曦看见程然的影像被数据流吞噬，最后定格在他右眼虹膜里——那里藏着一串二进制代码。
"快走！"陆沉将她推出实验室时，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巨响。他们沿着密道狂奔，程然的日记从口袋里滑落，泛黄的纸页在风中翻飞，其中一页夹着的照片让林若曦心脏骤停。
那是程然和父亲的合影，背景是林氏集团地下实验室。年轻的林建业穿着白大褂，手搭在程然肩上，两人对着镜头笑得格外灿烂。照片背面的日期显示：2022年3月16日——正是林若曦的生日。
"这不可能......"她踉跄着撞向墙壁，指尖抚过照片上父亲的脸。陆沉突然按住她的肩膀，指向密道尽头的监控屏幕。画面里，戴面具的男人正将AI程然的残骸接入培养舱，那些暗红色液体顺着管道注入脑状结构体。
"他们要复活AI程然？"林若曦攥紧照片。
陆沉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不，他们在提取程然的意识数据。"
密道尽头的电梯突然启动。林若曦看见电梯镜面映出自己苍白的脸，突然注意到电梯按钮上的数字排列方式——那正是程然军牌号码的倒序。当电梯门在负十八层打开时，她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水味。
实验室中央悬浮着直径五米的量子计算机，蓝色数据流在空气中编织成复杂的曼德尔球图案。林建业站在控制台前，金丝眼镜后的瞳孔倒映着数据流的漩涡，而他脚边躺着AI程然的残骸。
"父亲......"林若曦的声音被计算机的嗡鸣吞噬。
林建业转身时，白大褂下摆扫过AI程然的战术匕首。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若曦，你终于来了。"
陆沉突然举起配枪。林建业的手指在控制台上轻点，实验室所有金属设备同时发出尖啸。林若曦感到血液在血管里沸腾，某个高频声波正穿透她的头骨，在太阳穴处形成灼热的漩涡。
"你对我做了什么？"她跪倒在地，指甲在合金地面划出火星。
"只是唤醒你的植入芯片。"林建业走向她，皮鞋踩过AI程然破碎的瞳孔，"三年前你遭遇车祸时，我在你大脑里植入了意识备份装置。"
程然的全息影像突然在实验室上空炸开。林若曦看见另一个自己躺在手术台上，父亲正将微型芯片植入她的海马体。更令她窒息的是，手术室外站着戴面具的男人——正是此刻挟持她的"暗蚀"首领。
"你和暗蚀......"她的声音被痛苦撕碎。
林建业蹲下身，指尖抚过她耳后隐藏的接口："若曦，战争根本不存在。这一切都是为了测试意识数字化技术的兼容性。"
陆沉的配枪突然走火。林建业侧身避开子弹的瞬间，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被触发。量子计算机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林若曦感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抽离身体，无数记忆碎片在眼前飞旋——画廊里的初遇、雨夜的诀别、AI程然掌心的温度......
"不！"她尖叫着抓住AI程然的残骸，硅胶皮肤下的金属骨骼突然传来震动。某个类似心跳的节奏在胸腔深处响起，程然的声音在她脑海中炸响："闭上眼睛，若曦。"
当林若曦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站在数字星空下。无数数据流构成的星云在头顶旋转，程然的意识体以半透明形态悬浮在她面前，背后是正在崩溃的实验室景象。
"这是......"
"我的意识空间。"程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暗蚀组织想把所有人变成这样的数字幽灵，但你可以阻止他们。"
他伸出手，掌心浮现出林建业办公室的平面图。"海马体芯片里藏着最终密钥，只有你能关闭量子计算机。"
现实世界中，林若曦感到有冰凉的金属抵住太阳穴。戴面具的男人正将注射器插入她的颈静脉，透明液体里漂浮着程然意识体的碎片。
"程然，告诉我该怎么做！"她在意识空间里奔跑，数据流在脚下汇聚成河流。
程然的影像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其中一片融入她的心脏位置："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那个打翻的红酒杯......"
现实世界的记忆突然复苏。林若曦想起程然当时慌乱中碰倒烛台，火苗在桌布上蔓延的瞬间，他用军用水壶浇灭火苗的动作。这个场景此刻在意识空间里不断回放，每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
"时间流速差！"她突然明白过来，"这里的一秒等于现实中的一小时。"
程然的笑声在星空中回荡："去找父亲保险箱里的怀表，那是关闭系统的钥匙。"
当林若曦睁开眼时，注射器里的液体只剩最后一滴。她拼尽全力撞向戴面具的男人，在他扣动扳机的瞬间，用程然教她的格斗技巧夺过手枪。
子弹穿透林建业的肩膀时，他正在输入最后的启动密码。林若曦冲向控制台，将怀表嵌入那个空缺的凹槽。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量子计算机的蓝光逐渐转为暗红色。
"你毁了人类的未来......"林建业倒在血泊中，眼神却透着诡异的平静。
林若曦没有回头。她抓起AI程然的核心芯片，在实验室崩塌的瞬间，与陆沉一起跃入通风管道。当阳光重新照在脸上时，她听见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以及程然的声音在耳畔轻轻说："生日快乐，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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