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曦的指尖轻轻抚过程然的领带夹，纯银鸢尾花饰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当她触碰到金属表面的瞬间，一段隐藏的全息影像突然在两人之间展开——程然穿着作战服站在雪山之巅，身后是正在崩塌的量子计算机。
"若曦，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说明我已经完成了最后的意识迁移。" 程然的声音混着风雪呼啸，"林叔叔的实验需要完美的宿主容器，而我的大脑......"
影像突然扭曲成数据流漩涡。林若曦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植入芯片的位置传来灼烧感。她看见程然的军牌链子正在溶解，金属分子重新排列组合成一把钥匙——正是她在第四章用来关闭系统的那把。
"这是......"她颤抖着将钥匙贴在胸前。
程然的影像在数据流中时隐时现："用它打开你心脏的暗格......"
现实世界中，林若曦的手不受控制地扯开衣领。在锁骨下方三厘米处，皮肤下浮现出淡蓝色的电路纹路，中央镶嵌着与程然军牌相同材质的金属片。当她将钥匙插入金属片的瞬间，整个墓园开始剧烈震动。
"程然！"她尖叫着抓住他的手腕，硅胶皮肤下传来异常的温度。程然低头凝视自己的手掌，那些被林若曦指甲划过的红痕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这次不是电子合成的血液，而是真正的人类鲜血。
"我在车祸后......"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自愿成为意识迁移的实验体。"
墓园雕塑的天使在震动中轰然倒塌。林若曦看见天使断裂的翅膀里藏着微型摄像头，镜头正对着她和程然。更令她窒息的是，每个墓碑基座都开始渗出暗红色的雾气，那些雾气汇聚成林建业的虚拟人格。
"若曦，这一切都是为了救你。"虚拟人格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三年前的车祸让你的海马体逐渐萎缩，我必须找到意识永存的方法......"
程然突然将钥匙刺入自己心脏。暗红色液体喷溅在林若曦脸上，她看见他的瞳孔里流转着二进制代码，最后定格成他们初遇时画廊的坐标。当程然的身体在她怀中化为数据流时，林若曦终于明白——所谓的意识迁移，不过是父亲试图延续她生命的疯狂实验。
"爸爸......"她跪在血泊中，抓起程然的军牌。
樱花树下的林建业摘下金丝眼镜，镜片上倒映着女儿悲痛的身影。他的指尖在智能手环上轻轻一划，远处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屏幕暗了下去，最后一行数据流在黑暗中闪烁：
实验终止：女儿意识体存活
林若曦抬起头，看见父亲站在樱花纷飞中，白大褂下的左手戴着她童年送的水晶手链。这个细节让她想起十二岁生日那天，父亲放下实验室的工作，陪她在樱花树下搭了一整天的积木城堡。
"若曦，你现在的意识......"林建业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是程然用他的全部记忆换来的。"
程然的全息影像突然在樱花中显现，他穿着实验室白大褂，颈后插着神经导管："林叔叔说，只要把我的意识数据注入你的芯片，就能激活你萎缩的海马体。"
林若曦攥紧军牌，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若曦的记忆守护者"。樱花落在她的发梢，她突然想起程然总说，樱花的香气能让人想起最珍贵的回忆。
"爸爸，我们回家吧。"她走向林建业，将钥匙放进他掌心。
实验室的通风管道传来细微的机械运转声。林若曦回头时，看见程然的战术匕首插在量子计算机残骸上，刀柄内侧新刻的一行字在阳光下闪耀："真正的永恒，不在数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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