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第七日,杨戬伫立在阁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易容丹的效力今日即将消散,而寸心那边仍无音信。是时候通知她回来了,再这么下去,计划恐生变故。
叩叩叩,敲门声骤然响起。“公子,方便进去吗?”门外传来李阁主恭谨的询问。
“请进。”杨戬敛去思绪,沉声道。
李阁主推门而入,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公子,可算有消息了。典秘阁拍卖会,后日便要开场。还望公子转告姑娘,尽早做些准备。”
“有劳阁主了,我这就通知她。”杨戬颔首回应。
“那我就先告行退了。”李阁主微微欠身,退出房间。
待阁主身影消失,杨戬立刻取出传音符,将消息精准传至寸心处:“李阁主说,典秘阁的拍卖会后日开始。你……今日能回来吗?”传音符在掌心泛起微光,证明消息已成功送出。
此时,西海宫殿内,寸心正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衣角。忽觉传音符微微发亮,杨戬的声音清晰传来。“拍卖会竟这么快!”她柳眉微蹙,心中暗忖,看来得找个由头离开西海了。
“母后!”寸心轻声呼唤着。
龙后从屏风后转出,眼中满是慈爱:“怎么了,寸心?”
“母后,过来是想跟您说,我今日打算离开西海了。”寸心垂下眼眸,语气带着几分不舍。
龙后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才回来没几天,怎么这么着急走?”
寸心亲昵地挽住龙后的胳膊,撒娇道:“母后,我在西海待久了,万一被人发现,岂不是给咱们龙族招来麻烦?再说,要是您想我了,让三哥传个信,我立马就回来。”
龙后抬手,轻轻抚摸着寸心的发丝,叹道:“行,回秘境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让你三哥送送你。”
“不用麻烦三哥啦!他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管我。我自己能行。母后,您和父王也要多保重。我这就走啦。”寸心说着,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
“嗯,路上千万小心。”龙后眼中满是担忧,目送寸心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这孩子,真是长大了,懂事多了。
告别龙后,寸心一刻不停,径直奔赴听雨阁。“姑娘,您可算来了!”店小二眼尖,一眼便瞧见寸心,急忙小跑着迎上去。
“劳烦通报李阁主一声,就说我回来了,有要事相商。”寸心言罢,款步迈向雅间。
推开门,瞧见杨戬的瞬间,寸心微微一愣:“你还没走?”
“我在等你。怕你回来找我时,寻不到人。”杨戬目光坦然,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淡。
寸心心头一暖,轻声道:“多谢。”
杨戬怔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分内之事,无需言谢。”
恰在此时,李阁主敲门而入,看到寸心,脸上笑意更浓:“姑娘回来了。想来公子已将消息告知你了吧?”
寸心点点头,神色凝重:“我此番来,是想和阁主商议细节。我若扮作你的侍女,恐怕容易引人怀疑。不如再找一人与我同行,这样更显自然。掌柜意下如何?”
“姑娘考虑周全。只是……找谁合适呢?”李阁主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让他和我一起,如何?”寸心转头看向杨戬。
阁主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略作思忖,两人皆是生面孔,不易引人注意,即便出了变故,也能和听雨阁撇清关系。“好,就按姑娘说的办。”
“那就后日在此处会合,一同前往典秘阁。”寸心敲定行程。
“好嘞!姑娘若没别的吩咐,在下就先退下了。”李阁主起身,恭敬地退出门外,轻轻带上了门。
房内,寸心与杨戬分坐八仙桌两侧,她素手端起青瓷茶杯,轻抿一口,茶汤的清香瞬间在齿间散开。杨戬目光落在她身上,关切问道:“可要上碟海棠糕?”
寸心闻言,轻轻点头,杨戬起身,推门而出,对着楼下喊道:“小二,上一碟海棠糕!”
“好嘞,公子稍候!”楼下传来店小二响亮的回应。不一会儿,店小二托着食盘匆匆上楼。杨戬接过糕点,对店小二道:“你去忙,我自个儿拿进去。”店小二拱手退下。
杨戬端着海棠糕回到屋内,将碟子放在桌上,轻轻推到寸心面前。寸心抬眸,疑惑问道:“你不吃么?”杨戬摇头浅笑:“你吃就好,我素来不太喜欢这类糕点,太甜了”
听到杨戬的拒绝,寸心就没有管他,慢慢的浅尝着海棠糕,茶香与糕甜相得益彰。杨戬凝视着她,心中反复思量,是否要将白渊之事和盘托出。
寸心敏锐察觉杨戬异样,放下茶杯,目光与他对视:“怎么,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杨戬神色一正:“确实有事。前日在府邸遇见白渊,他提及说你将吩咐我的事情告知了他?”
寸心柳眉微蹙,追问道:“你是说,我让你去听雨阁的事?”
“正是。他还说,你最近在寻觅一件东西。”杨戬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寸心。
“他说是什么东西?”寸心心头一紧,手中茶盏微微晃动。
“聚魂灯。”杨戬一字一顿。
“聚魂灯”三字甫一入耳,寸心瞳孔骤缩,端着茶盏的指尖瞬间泛白,面上闪过难以掩饰的震惊。
转瞬之间,无数念头在她心间疯狂翻涌:白渊怎么会知晓聚魂灯的事?难道自踏上寻觅聚魂灯的时候,他一直在暗中跟踪自己?
可他明明在人前毫无破绽,到底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来历? 这接二连三的疑问,如同一团团迷雾,将她的思绪搅得凌乱,呼吸也不自觉变得急促起来 。
紧接着,她语气不善地对下杨戬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我?”
杨戬目光坦诚,认真说道:“我不愿看你被蒙在鼓里,遭他人算计。”
杨戬望向寸心,见她神色肃穆,不禁开口问道:“难道你未曾将此事告知白渊?可他又是如何知晓的?”
寸心听完杨戬的话,俏脸寒霜密布,紧抿的双唇透露出她的不悦,未发一言,直接转身出门,刹那间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府邸方向掠去。
杨戬目光紧锁寸心的背影,心中泛起一丝隐忧,紧紧的跟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