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新荔赤着的雪足刚浸入溪中，青石板上便响起皮鞋叩地的声响。鬼众道的影子如阴魂般罩住她单薄的肩，西裤膝盖处还沾着今早被木鸿生挥袖震飞时蹭到的青苔。他单膝跪在她身后，指尖绕住她垂落的发尾：“妹妹喂鱼时总不穿鞋，若是被石子硌伤了......”
“鬼先生何时改行当嬷嬷了？”木新荔头也不回，玉指拨弄着水面，惊得红鲤扑棱棱散开，“莫不是昨夜被父亲教训得脑子不清，连主仆之分都忘了？”
他忽然捏住她的脚踝，将那截浸在溪中的雪足托出水面。水珠顺着足弓滚进她旗袍开衩处，在白皙的小腿上蜿蜒出暧昧的痕迹。鬼众道低头轻吻她脚踝上的朱砂痣，像在品尝一颗剥开壳的荔枝：“主仆？我倒觉得，咱们更像《牡丹亭》里的杜丽娘与柳梦梅——”
“放屁！”木新荔猛地甩脚，水花溅上他西装马甲，“柳梦梅是寒门书生，你算什么？不过是个满身铜臭、连《西厢记》都读不通的野蛮人！”
“野蛮人？”他忽然攥住她的小腿往自己怀里带，害得她踉跄着跌进他臂弯。她发间的珍珠簪子硌到他下巴，却让他笑得更野“野蛮人可知道，妹妹方才弯腰时，后颈的碎发扫过我手背时......”他故意在她耳边呵气，“比昨日妹妹放下茶盏时故意溅出到我手上的热茶还要烫人。”
木新荔的指甲掐进他手腕，却发现这妖兽的皮肤比百年古树的树皮还要坚韧。她闻到他领口渗出的淡淡血腥味——是今早与木鸿生交手时留下的伤。这念头让她心头一紧，面上却冷笑道：“听说鬼先生爱用'快乐'控制人类，怎么，对我这株灵荔，也想下点猛药？”
他瞳孔骤缩，指尖却顺着她小腿一路往上。她旗袍的开衩已被他扯到大腿根，露出内侧淡青色的血管，像荔枝壳上的纹路：“妹妹果然什么都知道......可我现在只想尝尝，灵荔的'苦核'究竟是什么滋味。”
话音未落，他忽然咬住她耳垂。她惊得要叫，却被他另一只手捂住嘴。指尖触到她腰间的核雕香囊，他忽然想起昨夜潜入藏书阁时，在《山海经》批注里看到的话：“灵荔之核，可镇万妖。”
（六六扇了扇翅膀:杜撰的～杜撰的～不可考究～大家可别真查山海经哟～）
“放开！”木新荔终于挣脱他的钳制，抓起岸边的鹅卵石砸向他额头。血珠立刻顺着他眉骨滑进眼窝，却让他笑得更疯：“妹妹生气的样子......比红姑演的女鬼还要勾人。”
她看着他额角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忽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妖兽虽浊，却有不死之身。”指尖抚过腰间香囊，她忽然轻笑出声：“鬼众道，你可知，我这香囊里除了灵气，还掺着苏州城三十年的梅雨？”
他挑眉逼近，却在距离她三寸时猛地后退——那股混着墨香的水汽如利刃般割向他面门。木新荔起身整理旗袍，指尖拨弄着被他弄乱的螺髻：“下次再敢碰我，就不是流点血这么简单了～”
子夜的木府笼罩在薄雾里。鬼众道如夜枭般蜷在雕花飞檐上，望着东厢房透出的烛影。窗纸上映出木新荔换睡衣的轮廓，月白抹胸勾勒出她纤细的肩线，像幅未干的工笔画。
“木新荔......”他低唤她的名字，舌尖还留着白日里她耳垂的味道。忽然瞥见窗台上晾着的月白绫袜，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勾住袜尖，塞进西装内袋时，闻到残留的荔枝香混着少女体香。
窗"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他以为是风，却见木新荔披散着长发立在窗前，手里握着半卷《楚辞》：“鬼先生深夜爬墙，莫不是想学梁上君子？”
“我想学的......”他翻身跃下，皮鞋碾过满地青苔，“是张生跳墙会崔莺莺～”
她退后半步，却故意将绫袜从他口袋里勾出来：“崔莺莺有红娘牵线，鬼先生可有媒人？”话音未落，那袜子已被她指尖燃起的青色火焰烧成灰烬。
他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窗框上，鼻尖几乎碰到她颤动的睫毛：“媒人？你腰间的香囊就是媒人——”他舔了舔唇，“昨夜我闻着这香味，在酒店自渎了三次。”
木新荔浑身发烫，却仍冷笑道：“妖兽果然是妖兽，连情欲都像野兽般直白！”
“直白不好么？”他的手滑进她睡衣领口，触到细腻的肌肤时，喉结滚动得几乎要撑破皮肤，“不像你们文人，连偷情都要吟诗作对......”
她忽然咬住他指尖，尝到血腥气的同时，也听见他喉咙里溢出的低笑。那声音像砂纸磨过丝绸，既粗粝又诱惑。他另一只手托住她后腰，将她整个人压在窗棂上，隔着单薄的布料，QAQ（(ᇂ_ᇂ|||)讨厌的神🙃）
“放开......”她的声音比蚊呐还轻，却在他扯掉她抹胸时，忽然勾住他脖子，在他耳边用吴侬软语念道：“色字头上一把刀～鬼先生可知道～灵荔的花蜜......能让妖兽变成傀儡？”
他浑身一震，却在看见她眼尾颤巍巍的红痣时，反而笑得更狠：“变成傀儡也好......”他咬住她锁骨，“只要能困在妹妹的温柔乡里，做鬼也甘心！”
清晨的鸟鸣被木鸿生的怒吼撕碎。
鬼众道衣衫不整地被拎出东厢房时，领口还挂着木新荔的青丝。木鸿生手中的斑竹戒尺"啪"地抽在他背上，震得满院梧桐叶簌簌落下：“你这畜生！居然敢在我眼皮子底下......”
“父亲！”木新荔裹着锦被冲出来，发间的珍珠簪子歪得不成样子，“他......他是来谈生意的！”
“谈生意？”木鸿生指着鬼众道腰间鼓起的小包，“谈生意要带春药？！我看他谈的是‘生’意吧！”
花怜榕举着言情小说从游廊晃过来，镜片后闪过八卦的光：“哎呀～这不是香港那边流行的'热情小药丸'么？我前几日在铜锣湾还买过......”
“阿怜！”木鸿生回头瞪她，“你......你怎么还帮着外人！”
花怜榕耸肩：“女儿都一百岁了，总要尝尝人间烟火嘛～”她忽然凑近鬼众道，“不过～小伙子，你这药劲太猛了点，我们荔荔身子娇弱......”
“母亲！”木新荔捂脸躲回房里，却在关门声里听见鬼众道闷笑：“伯母放心，我昨晚已经试过了......妹妹的身子，比我想象中结实得多。”
“你找死！”木鸿生的戒尺再次挥下，却被鬼众道抬手握住。妖兽的瞳孔在晨光中泛着暗红，却在看见木新荔窗帘微动时，忽然咧嘴一笑：“伯父，您看这院子里的荔枝树......”他故意拖长尾音，“若是没了雄株授粉，今年怕是结不出果子了。”
木鸿生的手剧烈颤抖。花怜榕凑过来，用只有三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阿生，你闻闻他身上......”
熟悉的荔枝香混着妖兽浊气，像团乱麻缠在鬼众道颈间。木鸿生脸色剧变：“你......你们居然......”
“父亲不必动怒。”木新荔的声音从窗内传来，带着雨后青竹的清冽，“不过是场露水姻缘——鬼先生若是敢负我，这苏州城的每粒雨珠，都会成为扎进他心口的针。”
鬼众道摸着腰间被香囊灼出的红痕，忽然想起昨夜她在他耳边念的《长恨歌》：“在天愿作比翼鸟......”他低头轻笑，指尖抚过口袋里残留的绫袜碎片，“在地愿为连理枝。”
香港中环的摩天大楼间，鬼众道盯着办公桌上的超声波检测仪。屏幕里那个黄豆大小的光点，正随着他指尖的颤抖轻轻跳动。
“道哥，”手下阿文推门进来，“那些激进派的老家伙们说，您最近太沉迷于那个江南妞儿，连'快乐'的 shipment都延误了......”
“滚出去！”鬼众道盯着屏幕，忽然想起木新荔喂鱼时的侧脸。她总说他是"污浊的妖兽"，却在昨夜主动将香囊贴在他心口，说要"洗净他百年杀业"。
手机忽然震动，发来条彩信。点开后是张水墨画：烟雨中的荔枝树下，女子半露香肩，腕间缠着条黑龙。画角题着小字：“情到深处无怨尤。”
他喉结滚动，拨通那个备注"颦颦宝贝"的号码。才响一声，就听见她带着笑的嗔怪：“鬼先生大忙人，怎么有空想起我？”
“想你......”他忽然压低声音，“想你昨夜在我耳边念《诗经》时，气声抖得像受惊的蝴蝶。”
电话那头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郑风·野有蔓草》——'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鬼先生可知，下一句是什么？”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像浸过酒的牛皮，“颦颦，我想带你去太平山顶看夜景......”
“恐怕没时间了……”她的声音忽然冷下来，“你那些手下，已经把'快乐'卖到苏州大学了！”
他猛地起身，西装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屏幕里的光点仍在跳动，像极了木新荔生气时颤动的睫毛。阿文的话忽然在耳边炸开：“那妞儿不过是棵树精，道哥何必为她坏了大事？”
（六六:你才是树精！你全家都是树精！我们荔荔宝贝明明是灵荔仙子！小小妖兽……懂个屁！没文化真可怕！哼哼哼！）
“阿文！”他摸着腰间的核雕香囊——不知何时被木新荔换成了刻着"平安"的玉佩，“去把激进派的老家伙们都叫到会议室。”
“道哥要开会？"
“不……”他望着窗外的维多利亚港，指尖抚过玉佩上的荔枝纹路，“我要让他们看看，得罪了我鬼众道的女人，下场是什么样。”
电话里传来木新荔的轻笑：“这才像话......不过鬼先生，下次再让我闻到人血味......”
“知道了，我的颦颦小祖宗～”他忽然笑出声，“等我处理完这些杂碎，就去苏州给你赔罪——用妖兽界最体面的方式。”
“体面？”她的声音带着钩子，“我要的体面，是鬼先生跪在我家祠堂里，对着列祖列宗起誓......”
“起什么誓？”
“誓要做我灵荔树下，最乖顺的看门犬……”
（六六捧腹:哈哈哈让你道哥！我看你就是只dog！我们荔荔的乖乖dog～）
鬼众道望着镜中自己额角未愈的伤疤，忽然伸手扯松领带。窗外的暴雨砸在玻璃上，像极了苏州的梅雨。他摸出西装内袋里的超声波照片，对着光点轻轻吹了口气：“听见了吗？你母亲是个小疯子......”
“而你爹我……”他勾起嘴角，露出尖利的犬齿，“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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