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晨雾未散的食堂里,刘灿咬着包子撞了撞赵小童的肩膀。她朝远处正给卓沅递豆浆的林恩努努嘴。
刘灿"你理解我当初对你的感觉了吧,我这么喜欢你,你却把我当妹妹。"
赵小童的筷子“当啷”一声磕在碗沿上。滚烫的米粥溅了出来,在虎口处烫出了一道红印,可这痛感却远不及心口那隐隐的钝痛来得鲜明。他望着林恩仰起头听卓沅说话时轻轻晃动的马尾,思绪忽然飘回到了去年的秋收时节——那时,刘灿也是这样跟在他身后,稻穗沾满了发梢,柔软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他的手背,留下一阵难以言说的触感与回忆。
赵小童"那时候总嫌你烦。"
刘灿的声音突然放轻。
刘灿"现在倒羡慕起当时的自己,至少还有勇气追着光跑。"
她的目光落在赵小童捏皱的衣角上,那里还沾着前夜替林恩修理花架时蹭到的泥土。
正午时分,烈日炙烤着大地,花田里的空气仿佛都扭曲了几分。林恩依旧蹲在那里,专注地忙碌着,后颈被晒得泛红,隐隐透出一层细密的汗珠。赵小童站在远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心底莫名一动,随手将一片降温贴塞进了自己的草帽里,打算悄悄送过去。然而,还没等他迈开步子,便见卓沅快步赶来,手中撑着一把遮阳伞。他稳稳地站在林恩身侧,伞面微微倾斜,刚好为她挡住了灼人的阳光,将一方清凉温柔地笼罩在她周围。
深夜的工具房内,赵小童伏在桌前,台灯昏黄的光晕笼罩着他微微佝偻的肩背。他手中的铅笔沙沙作响,在图纸上勾勒出一道又一道线条。直到纸边墨渍悄然晕开,他才猛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一遍又一遍重复描绘着同一个轮廓——那是林恩弯腰观察花苞时的侧影,专注而温柔,仿佛连时间也为之停滞。
门猛地被推开,刘灿端着一杯凉茶探进头来。就在他目光触及到图纸的一刹那,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那份静谧中,似乎连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清晰,只有那张静静摊开的图纸,在无声诉说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沉重。
刘灿"其实卓沅..."
刘灿斟酌着开口,却被赵小童打断。他合上图纸,喉结滚动。
赵小童"我知道,他连她过敏的药都随身带着。"
窗外传来夜枭的鸣叫,他望着月光下的郁金香田,轻声说。
赵小童"就像当初你总在我工具箱里放创可贴。"
翌日清晨,林恩在窗台上发现了一束野雏菊。没有附带卡片,唯有花瓣上晶莹的露珠映着晨光,一只蝴蝶停留在花间,仿佛不舍离去。她小心翼翼地捧起那束花,转身去找卓沅,却未曾留意到转角处的身影——赵小童匆匆转身时,将一封写了一整夜的信塞进口袋。那张被泪水浸湿的信纸上,画着一个戴着护膝的少女,还有一盒永远也送不出去的抗过敏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