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园善后

昨日采了一大批桃子，但是落果，什么的都还没处理，今天的任务就是，拾取落果，除草，追肥……

晨光初透时，宁橘的胶靴已经踩碎了三颗草尖的露珠。

她蹲在桃树荫里，竹筐里的落桃渐渐堆成小山，沾着晨雾的果皮在指缝间留下湿润的触感。

白栀"橘子！看我找到了什么！"

白栀的声音从隔壁树列传来。

宁橘抬头时，正撞见陈柚拎着铁锨转过树干的侧影。

少年年后颈的汗珠顺着麦色皮肤滑进衣领，工装裤上沾着的草籽随着步伐簌簌掉落。

白栀举着个足有拳头大的落桃蹦过来，裙摆扫过刚除过草的田垄。

白栀"这肯定是昨晚被风吹落的，表皮都没皱呢。"

她手腕一翻，粉白相间的桃子稳稳落在宁橘的竹筐里，溅起几片沾着晨露的桃叶。

陈柚"小心脚下。"

陈柚的声音突然在耳后响起。

宁橘转头时，他手里的铁锨正铲断一丛顽固的拉拉秧，深褐色的根系带着潮湿的泥土翻出地面。

青年弯腰时肩胛骨在汗湿的衬衫下绷出流畅的弧度，草屑粘在发梢随着动作轻晃。

日头爬到树梢时，三人围坐在田埂分食带来的饭团。

宁橘咬着梅干菜馅的饭团，目光不自觉追着陈柚整理工具的手。

他正用磨刀石打磨除草镰，金属相击的脆响惊飞了躲在桃叶间的麻雀。

宁橘"下午追肥要分三区。"

宁橘展开昨晚连夜手绘的桃园简易版地图，指尖点着用彩笔标注的区域。

宁橘"柚子负责西边沙壤地，栀子去东面缓坡，中间黏土地我来......"

陈柚"黏土板结严重，有机肥渗透慢。"

陈柚突然开口，沾着机油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道弧线。

陈柚"不如先松土再追肥？"

他抬头时，宁橘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木屑在阳光下泛着金边。

白栀噗嗤笑出声，把矿泉水瓶碰得叮当响。

白栀"你俩能不能别用种桃树术语打哑谜？"

她故意把草帽檐压到鼻尖，表示自己的无语，又来，昨晚讨论什么记账法，今天又讨论这些……

……

午后暑气最盛时，宁橘跪在黏土地上挥着小锄头。

腐殖质特有的酸涩气息混着汗味往鼻腔里钻，忽然一片阴影落在手背。

陈柚拎着两袋骨粉站在逆光里，汗湿的背心贴在胸膛上。

陈柚"换班。"

没等宁橘拒绝，他已经单膝跪在旁边开始刨坑。

少年小臂肌肉随着动作绷紧又放松，每挖五锄就停手让宁橘撒把肥料。

两人交替的节奏渐渐合拍，锄头入土的闷响和肥料落地的沙沙声编织成独特的韵律。

白栀"橘子！柚子！快来看！"

白栀的呼喊惊起一群灰斑鸠。他们跑到东面缓坡时，看见姑娘正跪在刚施过肥的桃树下，双手捧着团黑褐色的东西。

湿润的泥土从她指缝间漏下，露出里面裹着的桃核——是去年深埋的果核发了芽。

……

暮色漫过桃园时，三人并排坐在农用三轮车后斗。

宁橘的草帽檐挨着陈柚的肩头，白栀晃着沾满泥点的凉鞋哼歌。

车尾扬起的尘土里，追过肥的桃树正在暮风中舒展枝条，陈柚悄悄把宁橘滑落的草帽绳系了个更牢的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