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抬手轻点雷无桀的眉心,指尖一抹微不可察的灵力渗入,让他瞬时平复了心神。雷无桀闭上眼,呼吸渐趋平稳。无心将他缓缓放下,而他也稳稳站在水面上,仿若这滔天波澜不过是他脚下的寻常道路。
无心慢慢松开手,萧瑟吃惊:“什么武功,竟能让他人也凌波虚度?”
“这与我无关,是他自己。”
萧瑟疑惑,心里暗道:雷无桀自己?
“雷无桀天生玲珑心,能与自然想和。”亓官清雾先回答了萧瑟的问题。
“没错。”无心附和道,随即想到自己练成心魔引之后,老和尚说世界上有人拥有玲珑心可以和自然相融合,原来是真的。
无心深吸一口气,周身真气涌动,她双手疾点雷无桀的几处穴道,将他体内紊乱的真气一点点逼出体外。“破!”一声低喝,真气如潮水般退去。雷无桀缓缓睁开双眼,入目的却是自己竟稳稳站在水面之上,这等奇景让他一时怔住。然而诧异之间,他身体忽然后仰,直直向后倒去。千钧一发之际,无心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肩膀,身形一晃,带着他轻盈掠回岸边。
“成了!还给你。”无心轻喝一声,将雷无桀推向萧瑟。萧瑟连忙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雷无桀,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雷无桀伸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了一圈,脸上浮现出一抹兴奋的神情:“酥酥的,麻麻的,还挺舒服!”他那副单纯又略显憨态的模样映入几人眼帘,让人忍不住心头一暖,唇角悄然扬起,逸出一声轻浅的笑声。
萧瑟无语:“雷门好歹是雷门大世家,怎么出了你这个小夯货(hang)。”
谁曾想雷无桀没有因萧瑟的话生气,反而指出萧瑟的错字:“那个叫夯货,去声,夯货(ben)。”
“我乐意喊夯货,夯货(hang)。”说着萧瑟坐回亓官清雾身旁。
雷无桀追上去,不停地说:“夯货,那个真念夯(ben)。”
“我就念夯,夯货(hang)。”
“夯货(ben)。”
无心无奈笑笑:“善哉善哉。”
夜色渐浓,亓官清雾悄然倚在萧瑟肩头,沉入梦乡。萧瑟轻轻将千金裘裹于她身,生怕一丝夜风惊扰了她的安眠。他微微调整姿势,让身躯更稳妥地成为她的依靠,而后背倚树干,合眼休憩。不远处,雷无桀择一株大树,斜倚而卧,呼吸渐趋平稳。火堆旁,无心盘膝而坐,身影在跃动的火光中显得宁静而从容,周身气息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
次日,天光破晓。无心伫立远眺,雷无桀盘坐在岸边打坐入定,亓官清雾则蹲在河边,用手绢沾湿清水轻拭面容。萧瑟缓步走到河边,目光落在无心身上,带着几分疑惑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帮我们?”语气中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戒备与探寻。
“在下方才不是说了,我想去一个地方需要诸位陪行,疗伤之事不过举手之劳。”
萧瑟哼了一声,显然一点都不相信:“这位大师,你武功这般神乎其技,去什么地方,非要我二人不可,而且你是雪月城要押往九龙门的人,我身后这位就是雪月城弟子,要我们同行不怕我们抓你回去?”
无心没有直面回答,转身往回走:“在下斗胆问你一个问题,方才在那马车上,说起来,也算是在下救了诸位,现在仅此一个小小的请求,都不能应允吗?”
萧瑟沉默不语,但那微微眯起的双眼却透出一抹质疑,显然对无心的话半点不信。无心见状,轻叹一声,唇角扬起一抹无奈的笑意,“还真是令在下心寒啊。”
听到这话,原本正闭目打坐、调息养神的雷无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站起身来,目光如剑般坚定,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与迟疑:“我陪你去!”这句话如同磐石落地,掷地有声,仿佛没有任何力量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萧瑟早有预料,雷无桀会这般回答。他轻叹一声,气息里似有几分无奈,却也并未反驳,只是淡淡道:“我就猜到你会这么说。”
“我听萧瑟你的喔。”亓官清雾边整理衣裙,边说到。
雷无桀接着说:“你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就帮你这一次,但当你了却了心愿之后,我还是会把你抓回去的。”
无心笑着说:“好啊,到时我便等你来抓,只要你有这个能耐的话。”
“既然二位决定与我同行,那我们便是同伴,所以还是以姓名相称吧,不知三位姓名?”
“雷无桀。”
“萧瑟。”
“亓官清雾。”
“都是好名字。”
萧瑟还有一个问题:“你到底要去什么地方,非要我们同行?以你的神通,有什么地方是你去不了的?”
无心大手一挥:“问得好,因为我!没!钱!出门在外,没钱那可是寸步难行。”
听到无心这么说,雷无桀瞬间兴奋了:“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
雷无桀走到萧瑟身边,给无心介绍:“我跟你说,那一车里就数他最有钱了,这一身裘衣,光是这袖子就值百两呢。”
萧瑟简直无奈至极,对方甚至都还没开口询问,自己却已然竹筒倒豆子般全盘托出。他下意识地喝止道:“闭嘴。”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与掩饰不住的窘迫。
“我要是不给呢,难不成你还要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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