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清雾的目标,从来不是那些茫然无知的药人,而是躲在幕后的那只黑手。夜鸦被擒的一刹那,她与药人的联系也随之断裂。一道妖力自亓官清雾指尖荡开,如涟漪般震退了身后偷袭的药人,她的身形轻盈跃起,直扑夜鸦而去。
“咔嚓!”竹哨应声而断。亓官清雾的动作干脆利落,劈掉夜鸦手中的哨子后,旋身绕至其背后,一手扣住肩膀,一手反扭右臂,膝盖狠狠顶在对方脊背,将人牢牢压制。“唔!”夜鸦挣扎间发出闷哼,但无论如何用力,都像是被一座山死死压住,半分动弹不得。
“这里是赤王府,王爷马上就会回来,识相的就赶紧放开我!”夜鸦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着亓官清雾,美目中杀意翻涌,怨恨似要溢出眼眶。“呵,废话还真多。”亓官清雾冷笑一声,没再多言,抬手一个肘击,精准敲中夜鸦后颈,瞬间将其击晕。
解决了夜鸦,亓官清雾环顾四周,却始终未发现无心的身影。“莫非他不在这里?”她眉头微蹙,心中疑虑渐生。
“你要找的人,确实不在此处。”
一道冰冷低沉的声音突兀响起,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透着几分阴森之意。亓官清雾并未感到意外,这道气息的主人,自她踏入赤王府时便一直跟随在侧。
“暗河的人应该都在这里了,接下来的事,交给你们处理吧。”亓官清雾说完,转身催动妖力使月姬陷入沉睡,并解开她身上的铁链。苏暮雨也动作迅速,逐一为其他暗河弟子解开枷锁。最后一名弟子获救后,他抬起头正看见亓官清雾扶着两人准备离开,不禁皱眉开口:“还请亓官姑娘留步。”
亓官清雾停下脚步,回头问道:“怎么了?”
“夜鸦伤害了我们暗河的弟子,请把人交给我们处置。”苏暮雨语气平淡,神色间毫无波澜。
亓官清雾眸光一冷,“人是我抓的,而且我的朋友因她变成药人,凭什么要交给你们?再说,谁能保证暗河不会重蹈萧羽的覆辙?”
苏暮雨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好,人归你带走。不过,请转告永安王,交易已完成,希望王爷信守承诺。”
亓官清雾淡淡应下,“可以。”
“多谢。”话音落,苏暮雨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弹,几名黑衣蒙面人悄然现身,迅速带走昏迷的暗河弟子。
待暗河之人离去后,亓官清雾不敢久留,双手各自搀扶一人,匆匆离开了赤王府。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号角声划破长空,明德帝拖着虚弱的身体从龙榻上起身,踉跄地走到太安殿前。守卫们严阵以待,萧瑟三兄弟站立在台阶之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下方的萧凌尘。
看着阶下的长子,明德帝神情复杂,既有欣慰又有庆幸——庆幸的是,领兵之人是萧凌尘,而不是别人。而当他瞥见萧凌尘身旁的叶啸鹰时,心底竟升起一种理所当然的释然。这位蛰伏多年的猛虎,终于等到了亮出獠牙的机会,而它的目标,正是他名义上的主君。
望着殿前密密麻麻的将士,明德帝深深感到自己的衰老与无力。如今的天启城,暗流涌动,各方势力蠢蠢欲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张龙椅之上……
琅琊军变,不过是一盘棋局的第一步,执棋者正是萧瑟与萧凌尘。他们的目的,是以北离为棋盘,引出潜藏于暗处的敌人。一旦明德帝病重,朝堂必将动荡不安,那些觊觎皇位的萧氏子孙如同饿狼一般虎视眈眈,甚至不惜勾结外敌,祸及国家。
内忧外患交织,再加上江湖之乱,北离看似风平浪静,实则已岌岌可危。唯有肃清内部叛乱,铲除奸佞,才能安定朝堂与江湖,进而应对边境的虎视眈眈。
琅琊王与琅琊军,只是这盘棋的第一步。若胜,不仅能揪出暗中的蛀虫,更有机会重塑昔日辉煌的琅琊军,洗刷琅琊王萧若风的冤屈。
今日的一步棋,揭露了隐藏在皇陵深处的秘密:浊心与龙封卷轴。这件卷轴,正是当年琅琊王谋逆案的关键证据。然而,当萧凌尘展开卷轴时,脸上的表情却复杂难辨,苦涩、嘲讽与痛恨交织其中。
“嗤——”随着火焰吞噬卷轴,萧凌尘挥剑斩杀了浊心。“我萧氏皇族,历经战火四十年开创基业,传承六代,绵延一百二十三年,万国朝拜,岂容一个阉人决定萧氏大统!逆贼,该死!”
这一刻,他背负着萧氏之名,守护着萧氏一族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