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89）

一日之后。天启城外，一道剑气撕裂长空，如惊雷般朝着皇宫的方向席卷而去。那剑气凌厉而霸道，仿佛要将天穹斩开一般。然而，在它即将触及皇城之际，一抹蓝影骤然浮现于半空。只见那女子一袭轻纱曳地，手持一根晶莹剔透的玉笛，姿态优雅却暗藏锋芒。蓝衣女子微微抬手，玉笛横扫，一道银辉随之绽放，宛若月光倾泻，化作流光直扑那恐怖的剑气。“铮——”两股力量在空中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随即崩裂成无数气浪，向四周汹涌扩散。威压如潮水般铺展，压迫得人心胆俱寒。城下的百姓纷纷跪伏在地，连喘息都变得困难，飞禽走兽也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与此同时，天启城门上方高悬的匾额被这股余波劈裂，碎成两半坠落尘埃，清脆的撞击声刺破了死寂。此刻，城门紧闭，门外再无一人，唯有一道修长的黑袍身影伫立原地，目光深邃地遥望着皇宫方向。他身姿挺拔如松，周身弥漫着一股清冷肃杀之气。察觉到自己方才挥出的一剑被人拦下，孤剑仙洛青阳缓缓抬起眼帘，眼神灼灼地望向那陌生气息传来的方位。那一剑虽随意挥出，但能将其拦截者屈指可数。显然，对方并非自己所熟识之人，这也意味着，当今的天启城内，隐藏着另一位绝世高手。天启城内，亓官清雾手持玉笛稳稳落在萧瑟怀中。她脸色略显苍白，但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没事。”“阿雾。”萧瑟低唤一声，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担忧。司空千落望着远处天际散去的烟尘，眉宇间满是忧虑：“孤剑仙就在城外，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李凡松则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问道：“孤剑仙洛青阳与赤王萧羽究竟有何牵连？他竟真的为了萧羽离开慕凉城？”萧瑟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孤剑仙洛青阳出身天启影宗，为萧氏皇族的影密护卫之一。影宗覆灭后，世间仅剩两位影宗弟子存世。”他的声音平静，却蕴藏着沉重的历史感。“另一个是宣妃娘娘？”叶若依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些记忆，隐约想起父亲讲述往事时提及宣妃的过去。萧瑟点头：“正是。洛青阳是影宗最为杰出的弟子，后成为先帝的贴身影卫，多次救下先帝性命。为表彰其功勋，先帝临终前赐予他一座城池作为封赏。他选择了西陲最荒凉的慕凉城，据说是为了磨炼自己的‘凄凉剑’。”“凄凉剑？”雷无桀满脸疑惑，“就是刚才那股令人心头发寒的剑意？”“不错。”萧瑟淡然一笑，继续说道，“凄凄凉凉，生来无父无母，同门师兄弟尽皆陨落，爱慕之人嫁作他人妇却与他毫无瓜葛——你说，这样的人生，算不算凄凉？”短短几句，便将那位剑仙的过往描绘得淋漓尽致。听着萧瑟的话语，众人心头不由得涌上一股复杂的怜悯之情。亓官清雾轻叹一声，低声喃喃：“孤身一人，独守一城，无亲无友相伴……这样的生活，确实够凄凉了。”难怪方才那一剑中蕴含的苍凉与孤寂之感如此浓烈，仿佛诉说着一个无人理解的故事。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唯有城外的风声，吹拂着战争来临前的不安。

就在此刻，一名百晓堂的弟子匆匆奔来，神色慌张，“不好了，堂主！” “何事如此惊慌？”姬雪眉梢微挑，语气淡然。 “那洛剑仙手持天启城的牌匾……”弟子话未出口，便被姬雪抬手止住，“不必多言，他已至。” 众人皆未料到，洛青阳在天启一剑之后，竟会携牌匾寻至此处，直指萧瑟等人。他来意昭然若揭，萧瑟目光如炬，直视那双孤冷深邃的眼眸，不动声色地挡在亓官清雾身前，试图掩去她的存在。 显然，亓官清雾方才那一招引来了这位剑中至尊。洛青阳察觉到萧瑟的刻意动作，视线缓缓扫过他，眼底一片漠然，毫无情绪波动。萧瑟与之对视，亦不露半分怯意。 然而，当一阵清风拂过时，萧瑟陡然瞳孔紧缩，一向从容镇定的姿态瞬间崩裂，他面上浮现出怒火与杀意交织的神情，直直盯着洛青阳。 “离她远点！”他厉声喝道，声音如雷霆般炸开。 一旁的雷无桀等人更是心急如焚，齐声呼喊：“清雾姐姐！” 可谁也没看清，洛青阳是如何在眨眼间绕至萧瑟身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亓官清雾带离。待众人反应过来时，本该被护在萧瑟身后的人，已悄然站在洛青阳身旁。 洛青阳周身真气全然释放，半步神游境界的气息如潮水般向外蔓延，化作无形枷锁，压得萧瑟等人难以动弹分毫。他懒得理会那些拼命挣扎想要冲上前的身影，仅是垂下目光，看向眼前那名毫不畏惧、满面淡然的亓官清雾。 就在这一刹那，亓官清雾的身躯忽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如狂龙出海般席卷开来，不仅反压向洛青阳，更顺势解除了萧瑟等人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