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门口，尘土微扬，亓官清雾端坐在茶肆条凳上，身侧是司空千落、雷无桀和叶若依。四人安静地等待着萧瑟，气氛像是一壶未开的茶，表面平静，内里却微微烫手。
“清雾姐姐，我们就这么干等着萧瑟吗？万一他登基了咋办？”雷无桀挠了挠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
“不可能。”亓官清雾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淡然，“如果白王和赤王一样做了错事，那萧瑟一定会登基。可白王没做错，而且他完全有能力挑起这个国家的担子。萧瑟……不会违心而行的。这朝堂啊，终究太小，装不下他想要的自由。”
“喔喔，说起来我还没问呢！”雷无桀忽然一拍脑门，声音拔高了些，“清雾姐姐，这次和南诀打仗，你怎么没跟着萧瑟一起去？我都快愁死了，想着怎么拦住你，可你压根儿就没要去的意思！”
“拦我？”亓官清雾轻笑一声，眉眼间透着一丝了然，“雷无桀，从知道南诀压境那天起，我就清楚他一定会去。”
“你知道？”雷无桀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亓官姐姐和萧瑟的关系摆在那儿，她了解萧瑟，又怎会不知道他会作何选择？”叶若依接过话茬，语调平稳，仿佛一切理所当然。
“了解他是一方面。”亓官清雾垂下眼帘，指尖轻抚茶盏边缘，“萧瑟是个有责任心的人，更何况当时他已经等到天斩剑。你们也知道，天斩剑在北离的地位有多高。他去，最能稳住军心。而且他是永安王，太上皇封他为永安王，既是父亲对儿子的祝福，希望他永远平安，也寓意着北离有他便可家国永安。萧瑟虽向往江湖，却不会逃避自己的责任。北离有难，他一定会站出来。”
“萧瑟那家伙居然这么有责任心？”司空千落喃喃道，神色间满是感慨，“我可真没看出来。”
“或许他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责任心吧。”亓官清雾抿了一口茶，嗓音低柔。
另一边，萧瑟正策马疾驰。他一路挥手告别那些驻守的将士，忽然停下马，高声喊道：“萧凌尘，我走啦！”
萧凌尘正在饮酒，被这一嗓子呛得直咳嗽，怒骂道：“走就走，喊什么喊！”
程洛英站在远处望着萧瑟的身影，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绝世之人！”
萧凌尘冷笑了一声，抿了口茶，不屑道：“江湖之中，多的是绝世之人。你啊，还是太年轻，见识太少。”
冬风夹杂着飞雪扑面而来，马蹄踏破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萧瑟策马驶出天启城，尚未走远，却被一名持剑之人拦了下来。
剑名破军，人是怒剑仙颜战天。
颜战天并未拔剑，而是递来一件事物：“放心，我不是来拦你的，崇儿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萧瑟接过来，连马都未下，直接策马继续前行。他在马背上打开包裹，发现里面是一份卷轴。卷轴上的龙漆已经碎裂，显然被人打开过。他微微一愣，缓缓展开。
字迹与兰月侯适才宣读的内容别无二致，只有一处不同——传位六皇子，萧楚河。
“父皇还真是狡猾。”萧瑟摇头失笑，将卷轴高高举起，寒风呼啸而过，瞬间将卷轴撕成了碎片。
“驾！”萧瑟猛地一抽马鞭，马蹄扬起，溅起一阵雪雾，朝城门疾驰而去。穿过城门时，他一眼便瞧见那四个熟悉的身影正坐在茶肆间。他策马飞掠而过，长臂一伸，直接将亓官清雾掳上了马背，狂奔远去。
“喂！等等我们！”雷无桀三人见状，急忙翻身上马，追了出去。马蹄声在雪地上回荡，像是敲击在人心上的鼓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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