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25）

几人冲出院门，正瞧见宗政明珠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燕般跃起，一掌带着凌厉劲风拍向玉穆蓝。

那一掌未等玉穆蓝反应过来，便已狠狠击中她的胸口。玉穆蓝闷哼一声，“哇”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晃，重重倒在地上。玉红烛愤怒抬手，便是要对玉穆蓝下杀手。

李莲花急忙使了个眼色，方多病会意，伸手拦住她。

“玉夫人，您想为二小姐报仇，总得分个先后吧？”李莲花慢条斯理地说道，声音里透着几分玩味。

玉红烛眯起眼睛，语气冰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多病清了清嗓子，手指轻轻敲了敲掌心，道：“玉夫人还记得吗？二小姐身上除了金针伤，还有一处明显的掌印。刚才我们亲眼看见宗政公子使出的那一记劈空掌，正好能与那掌印对应上。”

宗政明珠脸色骤变，手掌不由自主地攥紧，指节泛白。他强压住情绪，嘴里却仍是反驳：“我和二小姐无冤无仇，怎么会杀她？”

李莲花笑了笑，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缓缓说道：“因为宗政公子跟玉夫人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私情啊。二小姐偶然撞破了你们的秘密，而您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桂花香，连常年睡客房的玉城主都没有沾染上这种香气。而且，刚刚情急之下，玉夫人明显是在维护您呢。”

玉穆蓝听了这些话，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她嘴唇颤抖着，看着玉红烛，声音低沉却带着痛楚：“这么多年来，你从不肯跟我同寝……我虽然不干净，但你以为自己就高尚到哪里去了？”

玉红烛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吼道：“闭嘴！宗政明珠，你说实话，是不是你害死了我妹妹？”

宗政明珠后退一步，眼神闪躲不定，咬牙辩解：“我的确打了她一掌，但我不是故意的！那天红烛找我是为了断绝我们的关系，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消气。谁知道外面有人听到动静，我一时慌乱才出手……我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人是秋霜啊！”

就在众人僵持之际，云娇神情恍惚，嗓音沙哑地说道：“这件事，我们都脱不了干系。秋霜她本不该死的，是我们害了她……是我。”她停顿了一下，声音渐渐哽咽，“那天她来找我，却正好撞见我和玉穆蓝私会。当时我害怕事情败露，于是动了杀机……我不配做她的朋友。”

李莲花听罢，微微叹息了一声，语气平静却透着悲凉：“可怜啊。可怜啊。这玉二小姐所爱之人确无人爱她，而且还一个个都不想放过她。”

司空千落闻声转头看向他。只见李莲花眼波微闪，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立即明白，他的话虽是对众人说，可那隐藏的也是他对自己的嘲讽。他何尝不是另一个玉秋霜？

他曾经也有所爱之人，可那些人最终都选择了放弃他。东海再大，却无人寻找他的踪迹。李相夷曾是所有人心中的光芒，可就连太阳也会有日落的时候。

司空千落握紧了银月枪，指尖微颤。下一刻，她缓缓抬起手，覆盖在李莲花的手背上。李莲花垂眸瞥了一眼，嘴角扬起一丝浅笑。至少，他还有司空千落这个朋友。他用力回握那双柔软的小手，心底泛起些许暖意。

而此时，其他人神色各异，空气中弥漫着悲痛与哀伤。玉红烛猛地指向宗政明珠，声音尖锐质问：“你那天明明告诉我外面没人！为什么不早说秋霜已经被你的劈空掌打伤了？”

宗政明珠眉头微皱，流露出一丝不耐烦：“你冷静点！难道忘了那天我们谈了多少事情？有些能说，有些不能说，你真希望那些话传出去吗？”

玉红烛愣了一下，迟疑片刻。宗政明珠趁机补充道：“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

方多病再也看不下去，冷哼一声：“行了，别装模作样了！宗政明珠，你干了那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现在还装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给谁看？”

玉红烛闻言，态度忽然软了下来。她示意侍从将玉穆蓝和云娇押进牢房，随后转身吩咐道：“去准备马车，送方公子和李神医他们出城。”

“等等。”方多病眉头紧锁，厉声道，“既然玉穆蓝和云娇都要下狱，那么宗政明珠呢？他难道就不用负责了吗？”

玉红烛冷冷一笑：“这是玉城的家务事，我会妥善处理。”

方多病丝毫不退让，义正言辞地说道：“此事涉及人命案，应该交由百川院审理。宗政明珠身为朝廷官员，更应交予监察司处置。至于你，同样难辞其咎！”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嘈杂的脚步声。狐狸精带着一群镖局的人匆匆赶到，双方剑拔弩张。紧接着，石水和杨昀春也抵达现场。眼见宗政明珠再度抬手挥出劈空掌，杨昀春迅速挡在方多病身前，化解了这一招。

混战中，玉红烛等人抵挡不住，最终被制服押走，带回百川院接受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