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麻烦...借用一下洗手间。"她气喘吁吁地对店员说。

反锁隔间门后，林初夏颤抖着拨通了最后一个号码："李警官，我是林初夏...他们找到我的住处了..."

电话那头的女声很冷静："坚持十分钟，我的同事正在定位你的手机。记住，别去任何熟人家。"

便利店玻璃窗外，黑伞在雨中若隐若现。林初夏低头看着手机里爱娜最后的自拍——她们肩并肩站在练习室的镜子前，爱娜的笑容里藏着说不出的疲惫。

店里的荧光灯在林初夏惨白的脸上投下冷光。反锁的洗手间隔间里，她颤抖的手指几乎握不住手机。

"李警官，他们进便利店了..."她压低声音，耳朵紧贴着隔间门板。门外传来皮鞋踏在瓷砖上的声响，以及店员战战兢兢的应答："那位客人...已经离开了..."

手机屏幕亮起，徐艺娜发来最新消息：【朴部长被带到S娱乐旧仓库，地址已发定位。金检察官说千万别去！】

林初夏咬破了下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她打开水龙头，让水流声掩盖通话："李警官，朴部长有生命危险。那个仓库...爱娜曾经说过，是公司'处理麻烦'的地方。"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坚持五分钟，特警队已经出动。不要挂断电话。"

门外，脚步声停在洗手间门口。一个低沉的男声用韩语说道："林小姐，金理事想和你谈谈。关于...你妹妹的遗物。"

林初夏的呼吸几乎停滞。手机屏幕里的自己眼眶通红，头发被雨水黏在脸上，像极了那年她们第一次出道舞台前，爱娜帮她整理造型时的模样。

"爱娜啊..."她在心里默念，"再给欧尼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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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区废弃工业园，暴雨中的仓库像头蛰伏的野兽。

徐艺娜和李秀妍躲在对面建筑物的阴影里，望远镜里能看到仓库二楼亮着微弱的灯光。

"警察怎么还没到？"李秀妍的声音带着哭腔，"朴部长的手机定位已经半小时没动了..."

徐艺娜死死盯着仓库侧门突然打开，两个黑衣人拖着一个麻袋走向面包车。"不好！"她猛地抓住李秀妍的手，"他们要转移朴部长！"

千钧一发之际，刺耳的警笛声划破夜空。五辆警车呈包围之势冲进工业园区，探照灯将仓库照得如同白昼。

"是特警队！"李秀妍刚要起身，被徐艺娜一把拽回："别动！二楼有人！"

仓库二楼的窗口，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正冷冷注视着下面的骚动。即使在晃动的探照灯光中，他手腕上的限量版手表依然反射出冰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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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S娱乐总部大楼。

金敏浩检察官带着搜查令直闯金理事办公室，却只见到惊慌失措的秘书："金理事...今天没来上班..."

办公室的电脑主机还在运转。技术人员迅速上前："最近24小时内有大量文件删除记录，但硬盘底层可能还有残留。"

金检察官的目光落在办公室角落的保险柜上："打开它。"

当保险柜门被强制开启时，一部手机和一块沾血的手表静静躺在里面。手机的待机画面，是金爱娜最后一场演唱会的照片。

"立刻比对表盘上的血迹。"金检察官的声音像淬了冰，"联系工业园那边，金理事必须活着接受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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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中央医院的特殊病房里，林初夏终于见到了奄奄一息的朴部长。

"那个U盘..."老人艰难地抓住她的手，"爱娜xi...提前交给了练习生管理部的韩室长...她早知道会出事..."

病房门被推开，李警官快步走进来："林小姐，我们在仓库找到了这个。"她递过一个密封袋，里面是染血的粉色手机壳——和金爱娜最后通话时用的一模一样。

"技术科恢复了部分数据，最后删除的是一个加密视频文件。"李警官压低声音，"涉及多位艺人，包括...你出道前的那次酒会。"

林初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三年前那个噩梦般的夜晚突然清晰起来——金理事递来的酒杯，闪光灯下的强迫合影，爱娜挡在她身前时颤抖的背影...

"还有更重要的。"李警官递过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段监控录像：案发当晚23:58，金理事独自离开爱娜公寓，手里拿着一个银色U盘和一块手表。

"这就是凶器。"李警官指着视频定格画面，"表带边缘有血迹反应，与伤口形态吻合。"

窗外，东方既白。晨光透过窗帘缝隙照在那块染血的手表上，表盘上的钻石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林初夏缓缓站起身，整理好西装领口："金检察官什么时候开始审讯？"

"今天上午十点。"李警官犹豫了一下，"但金理事的律师团..."

"没关系。"林初夏拿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拧开瓶盖一饮而尽。水流过喉咙的感觉让她想起出道前夜，几个女孩共饮的那瓶烧酒。

"我有的是时间。"她放下水瓶，金属瓶底与玻璃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这场审判，我会从头听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