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现实梦魇
叶华衫&宋堂清,化名潜入流民窟查案
翌日,流民窟。
在居民区的最外缘,是各种断壁残垣构建的住所,断裂的木头上,都或多或少地钩挂了一些乌漆嘛黑的烂布条。一地污泥,地面上都是些满身泥点的人行走着,大多数穿着破烂的布鞋,也有人光着脚走路。
宋堂清拉着叶华衫,都穿着破烂的布条子,踩着烂布鞋,身上泼了好些污泥。尤其是抹了一个大花脸,很难辨认,还有看起来从未好好清理过的爆炸头。
“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叶华衫局促地站在污泥的路上,不知所措。
“放心吧,这里我以前逃出来的时候待过,还认识些人,跟紧我,别松手”,宋堂清信心满满地说。
两人就这样走到一块木板支起来的小铺子跟前,随地而坐,面前是块乌黑的树墩子。
“麻溜子!来碗好茶!”宋堂清喊了一嗓子。
“来咯!”一个满脸麻子的矮瘦男人,从铺子后边一个破烂的木屋跛着脚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个金属的壶,拎着几个破瓷碗,十分热情。
正要倒水,那男人大叫一声:“啊!你小子还没死呢!命硬!”
“你这铺子还在,小的不就是来捧你麻溜子的场!”宋堂清也挤眉弄眼道。
“哟!有几年不见,你小愣子会说人话咯,稀奇!”男人倒好了水,瞥见身旁的宋堂清,“这小妮子清秀!你小子好福气啊!”
满脸污泥,他还能看出来我是个女人?
“闯了几年,这世道活命难,嘴巴学乖点好活命哩!”宋堂清笑得真跟个小混混似的。
宋堂清你还有这不为人知的这一面呢?
“这几年死哪儿去了?也没见个人影!”麻溜子又拍了下宋堂清的脑袋。
宋堂清感觉脑子嗡嗡地响:“鬼混呗!还能有什么好地方!”
“咋的,就来找我打听个消息啊?”麻溜子音量变小了。
宋堂清凑到那人耳边轻声道:“解风株你知道吧?”
麻溜子脸色突然变得沉重起来,机警地看了看四周,小声道:“小愣子,你当真不想活了?”
“一定要知道,兄弟”,宋堂清眼神坚定。
麻溜子再次观察了四周,招呼两人进了身后的破木屋。
屋子里没什么东西,就一个大水缸装了些白水,地上铺了张草席子,角落里叠了一些破瓷碗,还有那只水壶。
麻溜子依然声音很小,担忧道:“愣子,咋的,咋问解风株呢?”
“就问你有没有消息,这东西在窟子里哪儿有出现过?”宋堂清目的明确。
“有,但是这玩意儿要命的,你当真要我给你说?”麻溜子看着宋堂清,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窟里最大的暗窖,你懂我意思吧?”
宋堂清拉着叶华衫立马就要离开,被麻溜子一把拉住了。
眼里泛着泪花,麻溜子哽咽道:“愣子,我麻溜子这辈子就你这一个兄弟,下去了也是,往后保重了。”
顾不得多说,宋堂清拉着叶华衫就赶紧往那暗窖方向跑去了。
还没来得及靠近,宋堂清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这地窖平日里都是些流民在待,可这里分明排兵布阵了,一个个虽然穿得破破烂烂的,却身姿挺拔,一点流民的样子都没有。
“华衫,你看他们戒备虽然森严,但是按班换班,我们一会儿趁换班溜进去”,宋堂清在叶华衫耳边小声说道。
等了半晌,两人终于踩到了空档,趁机溜了进去。
墙上昏暗的火把在阴湿的地下暗窖里,忽明忽暗,风声不断,断断续续有些滴水声,声音还有回响。
两人摸黑从石阶往下走,一路稀泥,生怕脚滑摔倒,拉着手。
呼的一下,整个地下暗窖四周亮起了许多火把,整个空间照得透亮。
“宋堂清,没想到你自投罗网”,齐王一边鼓掌一边满脸带笑地,从一个暗门里出来了。
“齐王,你作恶多端,早日回头是岸”,叶华衫毫不客气地说。
轻蔑地笑了两声,齐王道:“小外甥女,别这么不客气啊。再说了,本王作了什么恶?又要回什么岸?”
“你残害百姓养解风株之毒,控制中毒者为己用,意欲谋反,该当何罪?”叶华衫义正言辞。
“本王还没追究你们跑到我的地窖里来,信口雌黄呢,你说是不是啊?麻溜子”,齐王示意部下,拖了一个血淋淋的人上来,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溜子!”宋堂清激动地喊道,“你要做什么!”
齐王转了转手上的饕餮戒指,冷笑道:“这流民窟哪个人不是本王的?就他麻溜子不要命,跟你说真话。”
“卑鄙!”叶华衫也激动了。
一挥手,齐王的部下再捅了一刀麻溜子,人彻底没了气息。
“行了,二位与其在这里大呼小叫,不如就加入进来,合作愉快”,齐王再次挥手,消失在了黑暗中。
当晚,安都皇城城墙。
“都领!皇城城墙上爬上来许多怪人,打不死还吃人”,一个小兵冲进了皇城护卫司的办公卫所。
叶华锦猛地反应过来:“全副武装!所有人给我上!誓死捍卫皇城!”
刀光剑影间,夜晚的天空在战火的映照下气势恢宏。
“杀!”
“啊!”
一个浑身是伤的小兵,冲到叶华锦面前,奄奄一息道:“都领,弟兄们撑不住了!这些坏人除非砍了头,根本杀不死!”
“叶华锦”,被身后一声平静地喊声叫住了,“你看这是谁?”
在皇城城墙的一处关口,齐王正带着一班人马。
火把的火星,正在夜空中闪烁着。
“阿姊!”火光映照之处是叶华衫憔悴的面庞。
“锦儿,你尽管放心大胆去杀,阿姊不要你为难!”叶华衫夺过身旁一个小兵的佩剑,向右肩捅了下去,当即倒地没了气息。
“阿姊!”叶华锦顿时发了疯,单枪匹马箭步向齐王冲了过去,“乱臣贼子!我杀了你!”
就在佩剑即将刺中齐王肉身的时候,一把映照皓月的长剑挡了过来。
“宋大哥!”叶华锦惊讶得睁大了眼睛。
此时的宋堂清两眼无神,面容苍白,但苍劲有力,刀光剑影间,气势非常。
“宋堂清!你疯了!阿姊她死了!她死了啊!”叶华锦边说边落泪。
似乎早已没有了意识,宋堂清只是一味地出剑,不留后手。
叶华锦被一路击退到十米开外,被宋堂清一剑刺倒在地。
刹那间,混乱的现场陷入宁静,沉重的头颅重重地砸向坚硬的城墙石,叶华锦怒目圆睁,眼角都是血丝,怎么也合不上眼。
一炷香后,安都皇宫正殿。
皇帝正坐在龙椅上,满头大汗,身旁是齐王和数个护卫精英。
“二弟,你当真要如此相逼?你我兄弟手足,当真无半点情分?”皇帝好心相劝道。
齐王不屑地笑了:“大哥,你也知道我们是兄弟手足,可你是嫡出,生来比我们高贵,如何相比?”
“即便不是朕做这君王,也是太子来继位,你齐王不配!”皇帝一时间动了怒。
此时一个护卫精英前来禀报,“启禀王爷,太子已伏法”
“辛苦了,归队吧”,齐王开怀大笑,“现在也没有人继位了。哈哈哈哈。”
皇帝顿感眼前一黑,哽咽道:“他是你的亲侄子!你如何下得了手啊!”
“大哥,今日若是不盖这玉玺印,那就只有二弟帮帮你了”,齐王握住皇帝的手去拿桌上的玉玺。
皇帝的手颤抖着,去印了红泥,两眼发黑。
就要印上去了,齐王欣喜万分。
“住手!”一只弓弩突然射在了盖章的圣旨上。
吓得皇帝和齐王一哆嗦,玉玺哐的一声掉在了殿堂上。
“我南宫景的夫家,岂是你个混账就想夺走的!”南宫景带了一队人马,攻入皇宫正殿。
“你个宁国公主还想干涉安朝之事,本王看你是痴心妄想”,齐王当即命令身旁的护卫前去应战,“这皇城内外,皆为我解风株毒人军队包围。”
两队人马缠斗在一起,原本光鲜亮丽的皇宫正殿霎时腥风血雨。
“我宁国铁骑兵,横扫天下,你齐王弄的一堆怪物算什么东西!”南宫景一把弯刀扣在齐王的脖颈上,“你就等秋后问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