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石门上"儿科诊室"四字泛着童稚青光,墨无欢的哀嚎戛然而止——他腰间酒葫芦突然倒悬,泼出的琼浆玉液在空中凝成《食禁》古卷,密密麻麻的红叉划过巫族食谱中的每道人血药引。
"姐姐看!"混沌兽化形的幼童指着石壁,肉乎乎的手掌按在青漓刚刻完的《儿科急救方》上。苔藓覆盖的古老壁画突然鲜活:素尘少女时期跪在药庐前,正用银针挑破指尖,将血滴入昏迷巫童的唇间。
药王鼎在识海发出嗡鸣。青漓的太素针突然不受控地刺向壁画,却在触及素尘虚影的瞬间,整座秘境开始坍缩。地脉中涌出的不再是岩浆,而是泛着药香的琥珀色血液。
"当心因果反噬!"墨无欢的折扇展开食神禁制,却见青漓主动割破掌心按向壁画。她的血与素尘的血隔空交融,在石壁上绘出完整的《娲皇脉案》——竟是用上古巫文记载的先天病症录!
"原来补天石是..."青漓的银针突然悬在半空。壁画中的素尘转过身来,与她在现代实验室爆炸前最后一刻的身影重叠。药王鼎的器灵终于显形,青铜面具下是与青漓一模一样的容颜。
"终于发现了?"素尘的指尖划过石壁上的瘟疫图,"你我本是娲皇割裂的阴阳双魄,你承医道仁心,我载补天戾气。"她突然扯开衣襟,心口赫然是青漓缺失的那块补天石。
墨无欢的糖葫芦签子钉入地面,饕餮纹爬满脖颈:"难怪你总让我试吃奇怪丹药..."他的菜刀突然劈向虚空,斩断缠绕青漓脚踝的青铜锁链,"三百年前你让我喂她吃下的根本不是忘忧散!"
混沌兽幼童突然张开獠牙,吞下飞溅的青铜碎片。青漓的太素针却已刺入素尘虚影的膻中穴:"北冥冰疽是你种下的疫苗,巫族禁地是巨型培养皿——你要复活的根本不是娲皇。"
石壁轰然炸裂,露出浸泡在药液中的十万具冰棺。每具棺内都躺着与青漓面容相似的少女,心口嵌着不同颜色的补天石碎片。素尘的虚影在药香中扭曲:"若不试遍三千道体,怎能找到承载天道的容器?"
青漓突然掀翻最近的冰棺,棺中少女的手札飘落——竟是现代简体字写的实验日志。墨无欢的瞳孔骤缩:"这些是...你的克隆体?"
"是历代穿越者。"青漓的银针勾动地脉灵气,十万冰棺同时开启,"自秦朝徐福东渡到民国女医,每个时空的我都被你诱入此局。"她掌心血珠滴在最近的民国女医眉心,那具冰尸突然睁眼背诵《伤寒论》。
素尘的青铜面具片片剥落:"你竟能唤醒..."话音未落,墨无欢的菜刀已劈开她脚下阵眼。十万大山的地脉图浮现空中,每处灵泉都是注射器状的青铜器,正将黑血注入地核。
"这才是真正的天人五衰。"青漓的太素针引动所有冰棺中的银针,在空中结成周天星斗针阵,"你用三千道体做培养基,将灭世瘟疫炼成天道疫苗。"
素尘在针阵中发出尖啸,身形却逐渐透明:"杀了我,这些穿越者的魂魄都会..."突然顿住,她惊恐地发现青漓正用祝由术将疫气导入自身。
"谁说我要杀你?"青漓的心口补天石突然离体,石内浮现现代手术室的虚影,"该给你做个开颅手术了。"她握着的不是柳叶刀,而是墨无欢的糖葫芦签子,上面串着九世情劫的记忆光球。
混沌兽幼童突然跃起,将光球尽数吞下。秘境开始坍缩,十万冰棺中的穿越者集体睁眼,用不同时代的医典咒文编织成网。素尘的惨叫声中,墨无欢看见青漓的白发正逐渐染黑,发梢却凝出青铜色的补天石粉末。
当最后缕黑气消散时,秘境化作巴掌大的青铜药盒。青漓将药盒系在幼童颈间:"送去给南极仙翁装金丹。"转身时,十万大山已变回北冥药田,曾经冰封的荒原开满雪魄莲。
司命星君捧着自动更新的玉册苦笑:"新天规:禁止任何形式的双盲试药..."话音未落,墨无欢的鹦鹉叼着青铜面具碎片飞过,在他官袍上印下"知情同意书"五字。
药王鼎的叹息随风飘来:"你终究走上与我不同的..."青漓突然将鼎倒扣,鼎口流出琥珀色的药液,浇灌出块刻着《医学伦理》的石碑。混沌兽幼童蹲在碑顶,正用巫族文字改写食神秘谱。
月光照亮青漓腕间新生的红绳,绳结处系着块冰魄,内里封存着素尘最后的神识。墨无欢把新炼的桂花糕递来时,听见她低声呢喃:"下次临床试验,记得报伦理委员会审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