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恭敬道,“族长夫人这是陈年旧疾,应该有十几年了,当年应是骤然伤心过度,损了心脉,不过还在后来精心调养了几年,所幸并未伤及根本。”
十几年、骤然伤心过度。
丰隆大概明白了。
怪不得当年云似大病一场,原是因为璟。
丰隆看似有几分没心没肺的豪爽,实则精明起来比谁都精明。
他只知璟当年为云似再无求生欲,却不知云似亦是用情至深。
从前云似几次对玱玹舍命相护不离不弃,他很欣赏她的重情重义。
可当得知她为另一个男人情伤至此时,却恨不得她薄情些、再薄情些。
十几年过去,再见到他,她还是会心痛难忍。
“可能根治?”丰隆问。
“夫人需注意心态平和,不应有大喜大悲的情绪,再佐以汤药,慢慢调理。”
轻容跟着医师去拿药方,兰舟也跟着退下了。
云似好了许多,拿过案上的卷轴看起来,丰隆夺过,不让她看,“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别看这些了。”
云似看着丰隆,许久,缓缓道。
“你就不想问我防风邶的事?”
丰隆只是笑笑,“有什么好问的。”
他什么都不问,因为他知道,她心里还没放下涂山璟,丰隆自嘲的笑了笑,要真是防风邶就好了。
至少他有更大的胜算。
云似笑了笑,没说什么。
自宴会后,云似与丰隆的事情几乎传遍了大街小巷,赤水族长与夫人恩爱非常,一个最飞扬桀骜的人竟屈身为妻子剥虾、体贴入微,赤水族长合奏,赤水夫人起舞,当真是一对壁人,令人艳羡不已。
紫金宫内,玱玹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拳,眸光都猩红了几分,面色却依旧如常。
“轵邑有消息传来吗?”玱玹问。
潇潇恭敬道,“兰舟传来消息,王姬今日赴宴,心疾突然复发。”
玱玹攸地站起身来,“阿似怎么样了?”
玱玹如此也令潇潇惊住,自打玱玹登基以来,愈发老成持重,眉宇间尽显帝王威严,喜怒不形于色,任何人都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可此刻,他却失控了。
不过陛下本就是个护短的,王姬与陛下自小就一同相伴长大,一路以来经历过那么多磨难,都是他们携手渡过的,自是情义非常。
“已经无碍,静养几日便好,赤水族长已经命医师给王姬调养身子。”
玱玹垂了垂眸,问,“涂山族长也去了?”
“是。”
玱玹缓缓重新坐下,“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潇潇恭敬行礼退下。
夜风轻轻吹,檐下的贝壳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玱玹轻轻抚过那风铃,不知道在想什么。
赤水夫人很是欣慰,她没想到云似这么快就完全能接管下偌大一个赤水氏的内务,并且行事有章有法,能谋善断、聪慧机敏。
想当年她可是花了整整三月有余,可云似不过半月便做到了,而且做的比她当年更好,不禁感叹,不愧是皓翎王一手教养出来的孩子!
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这字,确实是..独领风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