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忘机,
一个从小被所有人称为“别人家的孩子”的少年。
只是,这光环从来不曾独属于他,因为总有一个名字与他如影随形——蓝曦臣,他那完美无瑕的兄长。
从小学到高中,每当有人提及优秀学生,总会将他们兄弟二人并列而谈——“这对蓝氏兄弟真是出类拔萃”“看看人家蓝家两兄弟”“我家里要是有这两个乖孩子,可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这样的话语,在蓝忘机耳边回荡了无数遍,直至高中。
蓝忘机那冷峻的性格与出色的能力,使他无可挑剔地成为了学生会会长,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然而,这个位子并非如表面那般风光。一次扣分过后,他刚转身的瞬间,就听到了背后的窃窃私语:“怎么和哥哥长得那么像,性格却相差那么多?”“哼,装什么装。”
青春期的对话常常带着无心的锋芒,虽非刻意针对,更像不经意的吐槽,然而那些随口说出的话语,却似细密的针,悄然刺入心底,留下难以消散的印记。
难道这一生,都要与兄长的名字如藤蔓般紧紧缠绕吗?
蓝忘机不谙言辞,亦不愿与人计较。
但这又有何妨?他与兄长的名字,宛如纠缠在一起的藤蔓。众人看向他们的目光,总在他们身上寻觅另一个人的影子。或许正因如此,他们二人才会有那般截然不同的性格吧。
——
直到那一天,在篮球场替补席上,一个不算陌生的名字闯入耳中——江澄。
此前,这个名字不过是从别人唇齿间偶然飘过,从未在意。但当他在密集的人群中抬头时,一道穿透众人目光如利箭般射来,那专注而炽热的眼神,让他心头一震。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比赛前的那一刻,蓝忘机鬼使神差地向前迈了一步,主动伸出手自我介绍。面前那人挑眉打量着他,眼眸中闪烁着令人沉醉的光芒。
原来,被人如此专注地凝视,是这般令人悸动的感觉。
如果,
能独占这份注视呢……
——
没有如果。
江澄出国是蓝忘机始料未及的。
蓝忘机也没想过自己会莽撞的出现在机场,他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看着飞机腾空而起,消失在云层之中。那张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脸,连同那双明亮的眼眸,都随着这架航班去了大洋彼岸。
回到学校后,篮球场上的喧嚣依旧,但替补席上那个总爱用毛巾擦汗的身影却再也不见。每当有人提起江澄的名字,蓝忘机都会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笔,指节发白。
"忘机,你最近很不对劲。"蓝曦臣难得地出现在家庭聚餐里,他倚着门框,目光温和,"遇到什么事了吗?”
蓝忘机默然,轻声开口:“江澄出国了。”
蓝曦臣动作微怔。
窗外的梧桐叶渐次泛黄,秋风卷着落叶在校园小径上打转。
他们没说错。
蓝忘机和蓝曦臣,是相似的。
起码他们现在,都在思念着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