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可有想过这府邸其他人,这可是全家问斩的死罪。”庄寒雁了然直视这她的双眼,义愤填膺道。
“也是,你今日一早便遣散了家仆,就是不想让过多的人牵扯进来对嘛?”
庄寒雁说,母亲我到底是要说你善呢还是恶呢?
“对,我早就恨透了这个家,这场戏我已经筹划了十年,整整十年。”阮惜文挑眉,语气阴森如铁。
“所以你后悔了?后悔回来?”
“不,我不后悔。”
阮惜文的话十分讽刺,她却不以为然:“我只是觉得母亲太过于自私,为了报仇要拉那么多人下水。”
“庄寒雁,你以为她们无辜吗?”
阮惜文话音未落,庄寒雁只听见一阵孩童的呼声,还颇为熟悉。掀开帘子往外看去,居然是阿芝。
她不是回邑南老家探亲了吗?
庄寒雁没有上前,反倒是让祝卿昭前去看看情况。
“今日宇文大人奉命协查裴党余孽一案,请大家配合。倘若有忤逆者,下场便与裴党余孽一同论处。”
前面的官兵羁押着几个傅家女眷,说着便把她们一把推进宅院。阿芝因为年纪尚小,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傅云夕跑上前一把将阿芝扶起:“阿芝你没事吧?”
可怜的阿芝浑身上下脏兮兮的,小小的脸上还挂着两行眼泪:“父亲...阿芝还好,父亲没事吧?”
“父亲没事。”
“傅云夕,你才是裴大福义子之后吧?”
人群中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青衫的人,祝卿昭转头看去,是上次与庄语迟喝酒的尤咏。
“听人说这裴大福义子已然年过四十,邑南人氏。多年前为了投靠裴党,不惜断根。宫中为此严查,却并无头绪。然而在这进宫的十一位官员中,恰恰少了你的父亲。”
“怎么可能,傅云夕的父亲是因病去世的,怎么可能是裴党义子?”
尤咏又继续说:“那他为何会早早的将女眷送往邑南,怕是听到消息想跑。只是没料到又被抓回来了。”
“你如此污蔑,我真不知该如何解释。”
傅云夕放开阿芝,让自己母亲照顾。自己独自面对他们的指摘:“不过我在调查裴大福之时,偶然听闻裴大福生前,与尤府往来甚密。”
“还有邓家,李家...”
“只是一些朝政上的往来罢了,傅大人不必用这个理由来泼脏水。”
说话的人是邓家女眷—邓婵。
“一个时辰已到,你们若是再不说,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们的家人朋友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吗?”
为首的官兵看着眼前燃尽的香,大声说道:“既然你们谁都不说,那我们便用抽签做决定,第一个死的人是谁,如何?”
“这是...草菅人命。”
“大人饶命啊大人,我们真的是无辜的。”
“这裴党到底是谁啊?自己有本事攀附权贵,没本事站出来,算什么君子?”
庄寒雁低头看着眼前的一切,看了祝卿昭一眼:“昭昭,你不该跟着我蹚浑水的。”
“无事,我也是澹洲出来的,若是这裴党真的是邑南人,想必我也脱不了干系。”祝卿昭歪着头看他。浅笑道。
“主要是姐姐你真的不怀疑庄仕洋吗?”
庄寒雁摇摇头:“他是我父亲,我不相信他会做这种事情。”
况且证据不足,庄寒雁很难因此相信。
忽然,外面闯来一带刀护卫,为首的与宇文大人的官兵互相问候后,那人也把大家召集起来。原以为是时间到了,该杀人了,没想到...
“前些年从澹洲来的人中,可否有个叫祝卿昭的?”
祝卿昭忽然被她们点到自己名字,有些惊讶。庄寒雁死死的捂住她的手,生怕让她出去送死。
“我就是祝卿昭,敢问大人有何事情?”
那人眉头忽然舒展,派人请出了祝卿昭:“十五年前,沈家有位遗失在外的千金,左肩上有个桃红色的胎记。沈家派人寻找多年,终于得在澹洲找到线索。”
“想必就是姑娘您了?”
“我?”
祝卿昭脸上有些惊讶,手指下意识的指向了自己:“我是沈家遗落在外的千金?这怎么可能,我从小在澹洲长大,是个孤儿,怎么可能是沈家千金?”
“我想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那人冷言:“有没有搞错一试便知。”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侍卫搬来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碗水,和一个小瓶子。侍卫将小瓶子里的血滴在碗中,最后在叫来祝卿昭。
“滴血验亲?”
“血相融者即为亲,祝姑娘,请吧?”
很快,祝卿昭就被迫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滴了一滴血在碗中。随即,两滴血在碗中相融,真相大白。
“大人,沈家千金那时只是与我一同踏入进京城,栖息在庄府几日。与裴党义子一案没有关系,还请大人向宇文大人通禀,放沈家千金回家。”
庄寒雁垂下眼眸,轻声开口。
“庄姐姐,我...”
庄寒雁上前,说:“昭昭,你不是一直想回家吗?你看你家人都来找你了,这儿不是安全的地方,你快回家吧。”
庄寒雁说完,那些人便请开一条路,让祝卿昭安然出邑南会馆。
“我不要,我要陪着庄姐姐。”祝卿昭微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这是滴血验亲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只要血型一样就可以,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怎么可能有错?”
“就是啊,没想到庄府一个小小丫头,居然是沈家的千金?”
“还好现在能洗脱嫌疑,安然回家...”
.......
回府的马车在沈家停住,一入眼,便是门外的两道牌匾,十分华丽。
方才来寻她的是沈府管家,此时他已经换了一副脸色,拿了个小板凳请她下马车。
“小姐里面请。”
祝卿昭警惕性的下了马车,跟随他进入府邸。沈府其他人早已在里等候,除了之前见过的,还有沈家二少爷。
“昭昭见过各位哥哥姐姐。”
与其挣扎,倒不如逆来顺受。好在自己暂且能脱身,祝卿昭想只要自己能活着,便能打探庄寒雁和其他消息。
祝卿昭微微行礼叩拜:“昭昭寻找家人多年,今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