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夜,你过来看,这是我父亲的牌子。”半夏拿这许愿牌惊呼:“或许冥冥之中,父亲真的在这儿。”
“我看看。”
半夏把牌子递了过去:“你看,宣夜,是不是冥冥之中,我的父亲也在这儿,他还知道他叫段英恒,他肯定和我们一样入画了。”
她的父亲在这儿,也就是说他的母亲也有可能在这里。她们都是入画者,被那妖怪拉进来当重要人物的。
“可是我们就算知道,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半夏叹了口气:“也是。”
“两位施主,进来这儿是想许愿的还是算命的?”
她们的身后,一个约摸十岁左右的小道士正在打扫庭院,看她们站在这儿许久,才问道:“或者,两位是来求姻缘的?”
“不...不是。”
“都不是?”
“我在这儿丢失了一个很重要的人,心里一直有个愿望,难以实现。既然遇到你小和尚,麻烦就帮我算算吧?”
“好,里面请。”
小道士双手合十行礼,字正腔圆道:“两位施主,里面请。”
“姑娘这签,算的是吉凶,但人世间的是非,其实一早就有定数。但您一定要坚持,我也祝愿姑娘否极泰来,所想所念都成真。”
“谢小道士。”
“对了,你在这儿很久了吗?有没有遇到一个叫段英恒的人啊?”半夏临走之前,跑去问了他。
“段英恒,不太记得,这姻缘古树每日来的人数不胜数,我不太记得了。”小道士说道。
“好吧。”
姻缘古树没有下落,宣夜和半夏又来到法恩寺。
法恩寺里佛音袅袅,钟声悠长。寺内古树参天,青石板下满是苔藓,风吹落叶,发出轻微响动。
“我听许枝枝说,法恩寺许愿都很灵验。难怪那么多人。”
半夏和宣夜走在青石板路上,望着里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你说我父亲,会不会就在这儿?”
“有这种可能,这里人多,你要不然喊一声他?”
段英恒知道自己的名字,还在树上挂了自己的心愿牌,或许也把之前的记忆带了进来。
香火气息在正午十分散发的格外浓厚,半夏攥着宝蓝色的襦裙,站在一颗树下大喊:“爹,你若是在这儿就应我一声。”
“爹...”
“爹...你在哪里。”
一旁,一个白发住持猛然抬头,手中的木鱼声也戛然而止。他寻找到声音的出处,眼眶含泪。
“爹,我在这儿?”
忽然,一个浑身腱子肉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堆人闯了进来,宣夜定睛一看:“半夏,那是您...爹?”
话音未落,宣夜的手腕处便传来钳制的力量,半夏神色慌张的带着他跑。手掌心传来温热,渐渐传入他的心里。
“完了快跑,我不小心把我画里的爹喊过来了。”
半夏带着他冲入法恩寺主殿,哪里她来过,里面有个放灯的桌子下面的空间很大,刚好她们可以躲进去。
殿中光线稍暗,半夏靠在后面冰冷的石柱上,剧烈喘息着。几缕发丝黏在额头上,显得狼狈不已。宣夜抓住她的手,警惕的盯着门外。
“咱们就这样出去,和你爹说清楚不就行了?”
“不行,你忘了楚幽篁到现在都没想明白我们的事?”
“他不一样,他就是个榆木脑袋。”宣夜笑道。
“你还笑,我可算是知道了,你那时候为什么和他关系那么不好。”半夏隔着布,忘了一眼外面。
因为她们事,引得庙里一阵骚乱。半夏画里的爹带着人进来搜查:“今天把这个法恩寺给掀了,咱们都得找到小姐。”
“是。”
寺庙的钟声叮咚作响,吓得半夏移开了目光。不巧宣夜也在往那边瞧,半夏把脸挪过去,嘴唇却碰到他的脸上。
半夏耳尖通红,假装无事发生的整理起了褶皱的裙摆。宣夜也别过了脸,喉结滚动了一下。
“老爷,好像没有看到小姐。”
“奇怪了,我明明看到他们往这边跑了。”半夏画里的爹疑惑道:“去哪儿了这是?”
“这儿是祈求纳福的地方,容不得你们在此处作乱。”
一个身穿道袍的住持拄着拐杖走了过来,严肃道:“方才你们也搜过了,这儿没有你们想找的人。”
“怎么办老爷,咱们还是没有找到小姐?”
只见半夏画里的爹神色紧张,:“鹊怜从小习武,说不定翻墙跑了。你们先派人在这儿外面守着,我带人去别的地方找。”
“是。”
他们离开了寺庙,半夏瞬间松了口气:“宣夜,她们走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法恩寺的香火很旺,来这儿的人络绎不绝,因此他们出去,也没人发现。法恩寺没有找到线索,宣夜和半夏就准备前往最后一个地方—南湖夜宴。
街道上的人生巅峰,叫卖声络绎不绝。车水马龙,人潮涌动。
路上,半夏突然问宣夜:“你说方才帮我们的什么人啊,是这里的住持吗?”
“应该是吧,怎么了?”
“我在想,他肯定咋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刚刚应该再去问问他,对我爹有没有印象。”
半夏抚摸着自己的下巴,通过深思熟虑后,得出一个结论:“法恩寺的香火那么灵,来的人多,说不定也有我父亲的踪迹呢?”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法恩寺香火灵验的呀?”宣夜问。
“是在刚进广平不久,我和汀州去法恩寺时,碰到许枝枝,她说的。”半夏悠然开口:“不过我相信,心诚则灵。”
“害,若是这东西有用,那这全天下的人都能幸福安稳了。”
宣夜叹了口气,却还是正色道。
忽然,半夏背后一凉,有水滴密密麻麻的落下,她抬头一看,原本晴朗的画布此时却云层翻滚,雨势也渐渐大了起来。
“怎么好端端的,下起雨来?”
“快快回家。”
半夏刚想拉住宣夜的手,带他去避雨。可没想到,一对父子了然闯入他们的视线,父亲抱住儿子,脱下自己宽大的衣袍,盖在儿子身上。
“子空,快回家吧,也该回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