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月圆之夜
九惑让人找来了黄泉族人,吸食他们的灵力,完成最后一块金晨曦碎片。
若不是她们,放走了水蛭妖,九惑也不会利用自己的族人,来修补金晨曦。
杨一叹天眼极其敏感,很快就嗅到了天空中的变化,以及坐落在碧落城中央,九惑宫殿上弥漫的血腥味。
“我去拦住外面的人,你们先进去。”
“无忧姐,你小心。”
“好。”
祝无忧只身上前,衣服诀在狂风中烈烈作响,双眸中透露着决绝。她不顾一切的快速结印,瞬间光芒四射,蛛丝替她们挡住门口的守卫。
“你不是南垂的妖吗?为何会帮助那群人。”
一道黑色的人影,在黑暗中浮现:“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来此。”
“百目妖君,我叫你这个名字,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祝无忧朱唇轻启:“妖君,我来自二十年前,我不知道这二十年之间南垂和人族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请你相信,我一定会改变这一切的。”
“相信?”
“真是可笑。”
梵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发出一声冷笑,:“你是说和面具团,还是一气道盟。”
“当年我们极力制止他们破圈,最后害死了所有人,难道就凭你的只字片语,就能改变?”
十八年前,一气道盟非要破圈与黑狐决斗。前年难得出一天才,那一年出了十个。但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断了腿的李去浊。
听他的话,祝无忧应该能够猜想到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九惑和黑狐娘娘,幕后策划。我们今天要带东方淮竹回去。”
祝无忧凌空跃起,发丝在空中狂舞,猩红色的符文自周身浮现。祝无忧掌心凝聚的暗紫色能量,如同火山喷发似的,飞向天际。
“祝无忧,我已经打开了灵器,快走。”
背后,王权醉手捂着胸口,似乎与九惑大战一场,深受重伤。祝无忧想都没想,一边去扶着她,一边在后面布下结界。
梵净:“想走?”
金莲散发出金色光晕,祝无忧转身跑向漩涡似的时空空间。此时身后的梵净似乎有所感应,挥剑断开结界,裹挟着凌冽的剑扎入了那道门。
黑曜石铺就的台阶蜿蜒曲折,鎏金烛台燃烧着森绿鬼火,将帷幕上的凶兽,印在穹顶垂落的水晶上,折射出千百个扭曲的血色倒影。
九惑破碎的玉冠歪斜的挂在发间,嘴角溢出的血沫混着狂笑苍白的脸色炸开:
“你既然不想做珈蓝的替身,咱们就换一个听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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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影透过雕花窗棂摇曳,青瓷香炉飘出龙涎香雾。青玉案几上摊开泛黄的古籍,砚台里的墨汁泛着微光。
额间的剧痛如同冰锥刺入脑垂,东方淮竹缓缓睁开眼睛。药香混着屋内的暖香涌入鼻腔。忽然在某一刻起,失去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冲破封印。
“淮竹,你醒了?”
王权弘业端着白瓷碗,是后厨刚给东方淮竹煎的药:“正好起来把药喝了。”
“这是神火山庄?”
东方淮竹望着纱帐后悬着的蝴蝶风铃叮咚作响,墙角处的药炉还煮着汤药,整个屋子都弥漫着药的香味。
“谢谢了,亲自把我送回来。”
东方淮竹把药接过,闷头喝了下去。或许是两人因为之前的事情,还有些隔阂没说开,王权弘业也只是轻咳几声后道:
“是多亏了李去浊的法器,在关键的时候起了作用。”
“届时一定登门道谢。”
东方淮竹摩挲着白瓷碗留着的温度,眸色淡然:“对了,她们几个呢?”
“她们在丝竹轩。”
丝竹轩
“阿醉姐姐,这间厢房采光最好,杨少主住对面,无忧姐前几天也住着,我想你们有很多话要聊。”
“我去隔壁看姐姐,先不打扰了。”
东方秦兰狡黠的眨了眨眼,发间的蝴蝶簪子随之转动。
东方秦兰一走,李自叹也关上了房门,不留一丝缝隙:“你们是在二十年之后发生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
他是李去浊的哥哥,桃园李家大公子。
“不是二十年后,准确来说就是这两年间发生的事情。一气道盟解散,面具团损伤惨重。人妖大战,生灵涂炭。”
杨一叹望着外面被风吹的歪斜的桃花,目光也变得空洞:“我们想找面具团的踪迹,但只在破天观里见到了李去浊。”
“也是因为他,我们侥幸打伤九惑,回来了。”
“原来如此。”
李去浊喉结滚动间溢出闷笑:“照你们这样说了,岂不我二十年后还是帅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