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闪电劈闪天际,魏劭已经把乔烬月横打抱起,进了主屋。
身后的仆妇一眼看穿了所有,不敢跟着。
乔烬月这才明白,魏劭是吃了不该吃的药。而且现在好像是冲着她来的。而此时,魏劭已然翻身将她压在软榻上。
玄色衣袍如墨云般笼罩,乔烬月的背压在软榻的瞬间,她瞪大了眼睛,想要用手推开魏劭的束缚。
可惜魏劭本就是练家子出身,对比柔弱无骨的乔烬月来说,他一只手便能锁住她两个手腕,将她禁锢在榻上。
“魏劭,放开我。”
“魏邵——”
“乔烬月,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旁的也就算了,今夜为何会那么巧,乔烬月会带人过来救下魏劭,不然朱夫人计谋得逞。
魏劭滚烫的身躯再次压了上来,那处烫的像是炉子里的碳。一只有力的手死死掐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勾住她细软的腰肢。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看着魏劭眼底翻滚的欲望,忽然扬起手——
“啪!”
清脆的声音在屋里发出声响,魏劭迟疑了一秒,脸颊迅速泛起红痕。:“乔烬月,你居然敢打我?”
“魏劭,你误会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魏邵——你听我说。”乔烬月用手抵住他,身躯微微颤抖:“我让人给你准备了冰块和水。”
“我知道你很难受,我还在孝期,你不能这样做。”
“我来找你只是不想让你酿成大祸。”
若是让朱夫人和郑楚玉的计谋得逞,不仅仅乔烬月在魏家不好过,就连魏劭也会与朱夫人产生嫌隙。
若是有人将此事传扬出去,魏劭名声受损,连乔家也会被拖累。
方才她虽然与朱夫人撕破了脸,但比起将这等后宅丑事暴露,都算是好的。
魏劭浑身忽然僵住,他望着乔烬月泛红的眼眶和颤抖的唇角,方才被欲望燃烧的理智才回归原位。
乔烬月趁机跑下了床,因为太紧张还被台阶绊倒。索性扶着了身后的柱子。她连忙叫来茶霏,把冰块放入房中。
烛火明明灭灭,映得他侧脸的阴影忽明忽暗。
魏邵坐在宽大的浴桶中,乔烬月一点一点的往里面放冰块。夜已然深了,雨此时也停了。
蒸腾的热气模糊了铜镜,魏劭半合着眸子仰在浴桶边缘,湿哒哒的头发垂于额前,水珠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线滑入凹陷处。
他无意识的看向屏风后蹲坐在地上的女子,蒸腾的水汽里,方才乔烬月打自己的那一巴掌的画面不受控制的浮现在脑海中,他的心似乎被狠狠的了一下。
“你不是很怕我吗?方才。”
冷不丁的,魏劭忽然问了一句。
“我...虽然害怕,但是这是必然要走的一条路。”乔烬月头仰靠在墙上,目光真挚。
再说,那是自然反应。
不过乔烬月还真没想到,魏劭的定力会如此强大。
按理说,郑楚玉长得也不错,又自小陪伴魏劭身边,是青梅竹马......
魏劭的手指扣进浴桶边缘,檀木的纹理咯得他掌心发麻。他回头又看了乔烬月一眼,瞅见她眼底的乌青。
“你要是困了,就先睡。我一会自己离开。”
乔烬月没有迟疑的离开,只是走时,主动把房间留给了魏劭。
浴桶的水温渐渐变凉了,魏劭才缓缓起身。雾气包裹他健硕的身躯,在烛火摇曳中拉出一道孤寂的剪影。
乔烬月的床很软,就像是她的人一样。
魏劭侧身躺在床上,指尖无意识的摩挲着方才被他丢在角落的被子,上面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那个香味很淡,很淡。
他在乔烬月的枕头底下,还找到了一把剪刀。
魏邵拿着那把剪刀,忽然轻笑出声。想起她说的那句话:“虽然怕,但这是她必然要走的一条路。”
要是自己方才再动她一下,估计就会死在她床上了吧。
想想他祖父三代都因乔家而亡,他要是死在她手里,真的没脸见人了。
屋里的银丝炭盆里忽然炸开火星子,魏劭想了乔烬月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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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徐夫人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便把乔烬月叫了过去。
乔烬月早就有打算,待徐夫人一问起,便说是昨夜朱夫人邀魏劭喝了几杯,乔烬月那儿正好得了几方饮子,又把魏劭叫了回去。
因为太晚,便在乔烬月那处睡下了。
乔烬月对昨夜魏劭中药的事情绝口不提,徐夫人心中也有了想法,便让乔烬月先回去了。
路上,豆蔻忽然问乔烬月:“女君为何不多说几句?”
“多说无益,祖母会明白的。”乔烬月温声道。
徐夫人也不是瞎子,平日的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只要不在她面前点破,她懒得费心。可是昨夜的事情事关整个魏家声誉,她就不得不管了。
她后来又把朱夫人叫来自己跟前:“你真当不把你儿子放在眼中,好好的儿郎竟然变成了你争权的筹码?”
朱夫人委屈:“我也是为了仲麟好。”
“你要想仲麟好好的,悉心教导儿媳,管理好宅中仆妇就是为他省心。”
前线战事吃紧,仲麟白天在外忙碌,回来还有数不尽的奏章要看。她作为仲麟的母亲,不为儿子分忧便罢了,还日日因为纳妾的事情与他吵闹。
昨日居然还亲自做主把女人送到他的床上。
倘若这事儿传出去了,堂堂魏国君主,该如何面对下面的士兵和百姓。
“朱氏,你慢慢想吧。我已经命人将郑姝送出府邸,也写了书信,这样对她以后也算有个交代。”
“婆母...婆母我知道错了。”
想到婆母要赶走郑楚玉,朱氏脑袋瞬间一激灵。连忙跪在了地上:“婆母,楚玉这孩子也是咱们看着长大的,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害了她。”
徐夫人合上了眸子:“你知道是你害了她便好,但她必须要离开府。”
“婆母...”
话音未落,徐夫人便带着人离开了。
城外,仆妇们正在往车上放郑楚玉的东西。因时间仓促,都没来得及收拾。那些个衣服首饰都放在一块,乱作一团。
乔烬月出来的时候,正瞧见乔烬月的丫鬟死死拉管事嬷嬷的手,求她再见一次徐夫人。
她恍惚间,看到了她最初进城时,茶霏和豆蔻两个小丫鬟也同样哭丧着脸,求守卫开门。只觉得忽然一阵脊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