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烬月并未把自己所知的真相告诉魏劭。
因为连日来,营中都有事情。魏劭忙不开,见乔烬月的时间也少了。
倒是苏娥皇只是象征性的被关了几天,就被朱夫人放了。不过也是,苏娥皇如今毕竟是边州女君,为了保证表面和平,魏家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只是巍府上下,已然默认苏娥皇是个外人了。
晚风拍打着窗户,卷起桌上杂乱的账本。一旁的茶冷了又冷,乔烬月还是没能喝下一口。
豆蔻拿这茶点进去:“女君,歇歇吧,吃些点心。”
“好,你放着我一会吃。”
已然习惯乔烬月废寝忘食的豆蔻,也不再劝乔烬月。只是把今日府邸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朱夫人心疼苏娥皇,要留她多住几天。”
“然后呢?徐夫人怎么说?”
“徐夫人这两日斋戒,没说什么。”豆蔻答:“只是苏娥皇觉得没脸留在魏府,当日便离开了。”
烛火在乔烬月的脸上明明灭灭,一旁的牛乳羹似乎还冒着热气。乔烬月的手指无意识的叩着桌板。忽然,窗外传来一阵嬉闹声。
为首的舞姬眼睛蒙着面纱,摇摇晃晃的正在捉迷藏。
紧接着,豆蔻“嘭”的一声推门儿去:“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的酒馆吗?”
豆蔻杏眼圆睁,胸脯剧烈起伏:“居然敢在女君面前嬉笑玩闹?”
为首的舞姬脸色煞白,也把面纱摘了下来:“姐姐恕罪,我们这就走,这就走。”
其他几个人也不敢做声,佝着身子准备离去。
“等等。”
豆蔻缓缓走进,看见为首的舞姬的脸,那舞姬顺势抬头,豆蔻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个女人,长得怎么那么像女君?
“这位姐姐,可还是有什么事?”
“没...没什么。”豆蔻眼底划过一丝疑滤,招了招手便让她们都走了。
豆蔻回到屋内,乔烬月挑眉问:“方才你和他们说什么了,那么久才回来?”
“回女君,是我刚刚看到那舞姬...长得很像您。”
乔烬月握笔的手指一顿,抬眸看她:“你是说那舞姬和我长得像?”
“对啊。”
豆蔻用手不停的卷着手中的帕子:“那眉眼,鼻子,简直就和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乔烬月重新提笔,神色莫测:“既然生了这副面孔,还入了府,背后怕有文章。你切去问问,查清此人的来路。”
“是,女君。”
不多时,豆蔻再次敲响了房门:“女君,打听到了,此人是魏公子从酒坊带回来的。”
“魏俨?”
乔烬月凝视着窗外摇晃的树影,心里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我忽然就好像明白了,魏俨为何要和苏娥皇合作了。”
那天在外面,魏俨就有意调戏自己。
乔烬月还以为他只是花花肠子太多,对每个姑娘都是这样。
可今日乔烬月的心中瞬间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魏俨带回来一个很像自己的女子,会不会就是把她当成自己的替身了?
许是苏娥皇碰巧知道了魏俨的秘密,所以才让他交出粮仓地图。后事情败露,苏娥皇想跑,却被魏劭抓住,情急之下,才去求魏俨把她保释出来。
若是这样,事情就好办多了。
但事情真的会是乔烬月想的那么简单吗?
乔烬月想着,望着窗外的夜色。若是想知道魏俨的为人,她还需要去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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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夫人,女君求见。”
嬷嬷把乔烬月带到徐夫人面前,乔烬月微微俯身:“祖母近来可还安好?”
从寿宴那事后,祖母莫名觉得安心。看见乔烬月的时候,更多的是欣赏。“泱泱来了,起来坐着说话。”
乔烬月缓缓起身,嬷嬷拿来软椅,让她坐在徐夫人对面。
徐夫人:“这么晚了,你该不会是特意向我请安的吧?”
“祖母说笑了。”乔烬月用帕子掩住自己的微笑,说道:“今日来,是想问祖母打听一个人。”
徐夫人挑了挑眉,说:“怎么?你那么聪明个丫头,轻易便能看穿苏娥皇的阴谋,居然还来问我?”
“说吧,你想问什么事情?”
乔烬月笑了笑,问徐夫人:“这两人我正在算寿宴的账目呢,便听下人说魏郎君从外面迎了一批舞姬进府。”
“我扰府中清净,便向劝和劝和,让魏郎君送舞姬们出去。可魏郎君是外男,我便想来问问祖母,有什么法子能够解决此事。”
“原来是这事儿,你直接去说便是。”徐夫人说:“魏俨这小子,花花肠子多,但你只要稍加提点,他还是不敢胡闹的。”
“但是...有这一次便有第二次,我想来想去,还是得从根源出手。”乔烬月眼神专注,轻声说道:
“祖母,我想知道表兄的一些事情,也好对症下药不是吗?”
“可这...”
徐夫人目光望向乔烬月,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既然你已然嫁进来了,也算是魏家人。知道这事也是早晚的。”
“俨儿她是我唯一一个女儿青云所生,我对她疼爱至极,视为掌上明珠,可谁又能料到,十四年前他被边州的陈滂给掳走。三年后,我们好不容易找回她,可是她已怀有身孕。生下俨儿后,便撒手人寰了。”
说到这,徐夫人眼眶泛红。
“我为了护俨儿周全,不行让他因为有这等身世遭人非议。对外宣称他只是家奴的私生子,这些年我为了弥补多年前的过错,比别的孩子更加疼爱他。所以...”
徐夫人迟疑片刻:“所以他才会被教养成这样。”
“原来如此。”
乔烬月若有所思,微微点头:“既然祖母将事情告知与我,那我也将我所知道的告诉祖母。”
“前些日子苏娥皇得到粮仓地图的事,我之所以会劝魏劭把苏娥皇关押,就是想逼出她幕后的人。可谁知道,这人居然是表兄。”
“想来是表兄外出历练时,陈滂已然找上了他,告知了他部分真相,妄图挑拨表兄与魏家的关系。所以苏娥皇才会从表兄的手中,拿到粮仓的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