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看到吴邪,移开了视线,这一看就看到帐篷外有一个模糊的黑影,我怀疑我看错了,眯着眼睛一看,那个黑影还在。
他跟幽灵似的,静静地站在角落里,我隐隐约约辨认出了他的轮廓,身形纤细,好像是张起灵。
我松了一口气,使出吃奶的力气推开了身上的人,朝外面爬去。
周柒玥张起灵!
还没爬到帐篷门口,又被后面的人拖回去了。
周柒玥张起灵!
我又叫了两声,外面的人还是没动,一分钟过去了,他没动,十分钟过去了,他没动。
难道我看错了?我定睛一看,他离得不算远,两条纤细的腿好像被钉在了地上,半天都没动……
这究竟是何许人才,看片看得这么光明正大的,居然都懒得藏一下!
我觉得他是张起灵,可又不敢相信他是张起灵,如果是他,他为什么不把我带走?他把我当成什么了?他们兄弟俩的玩物吗?
不知不觉间,我的泪水又溢出来了。
这个晚上很难熬,太热了,汗越出越多,身子像裹了层水,湿漉漉、黏腻腻的。
有几次我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它跳得太快了,快得让我心慌,我生怕自己就这样心梗了。
如果我是因为“马上风”而死,那也太悲催了,死后当鬼了都没脸见人,可我转念一想,我管他们怎么看我呢,我都活了几千岁了,死在二十几岁的小年轻肚皮上也算值了。
第二天醒过来时,我正躺在睡袋里,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了,鼻尖飘荡着各种味道:酒味、烟味、麝香味、汗味……
我的身体极度疲劳极度难受,但身上已经清爽了,没有之前那种黏黏腻腻的感觉,在戈壁滩上洗一次澡不容易,看来他还有点良心。
我的眼睛有些干涩疲劳,但已经能看清东西了,旁边的吴邪缩在睡袋里睡得正香,眼睛轻轻闭着,睫毛特别长,偶尔还吧唧吧唧嘴巴,看起来乖乖的。
狼崽子,小骗子,怪会骗人的!
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个乖小孩,没想到咬人怪疼的,我之前也是养蛊,就喜欢刺激他、逗他,怎么没发现这竖子有反叛之心?大意了!
我想起黑瞎子昨天说的话:终日打燕,终被燕啄眼,我觉得很符合我现在的状况。
我还以为我可以“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把关系的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我手里,轻松地去拿捏每一段关系。
可惜昨晚的一切狠狠给了我一巴掌,我翻车了,翻车得很惨,我能拿捏人?拿捏个屁啊,昨晚他都把我当面条下了!
逆贼!狂徒!浪子!居然给我玩酒后乱性这一套!
旁边就是他的背包,我翻了一下,想找绳子鞭子钉子,可惜没找到,只找到了一把匕首。
我本来想拿匕首抵住他的喉咙,但又想到在疗养院时,他把这把匕首塞进我手里,张开手臂把我紧紧护到身后……
思来想去,我把匕首放回包里,抬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他的脸红了,迷茫地睁开了眼睛,我又甩了他一巴掌,心里顿时舒爽多了。
吴邪徒然瞪大了双眼,看起来又懵又气又委屈。
吴邪你干嘛?为什么要打人啊!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无辜单纯,连表情都这么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