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走了,狐又立刻低头,对着我就是一声怒吼。
“你不知道等我回来再走啊?你脑子长到什么地方去了!”
意识沉入黑暗前,我只记得狐又那张暴怒到扭曲的脸。
再有知觉时,是被一阵颠簸给震醒的。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还有一声声压抑着暴躁的咒骂。
我费力地睁开一条眼缝,模糊中看到一个紧绷的下颌。
是狐又。
他正抱着我,在屋顶上疯狂飞掠。
“狐又……”我刚张嘴,喉咙里就涌上一股腥甜,哇的一声,一口黑血直接喷了他满身。
“!”他身形一顿,低头看着胸口的狼藉,身上的妖气瞬间暴涨,速度更快了。
“撑住!你要是敢死,我回头就把你那破窝给点了!”
真是谢谢你啊……
我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吵醒的。
“孔雀家的翎羽鞭,打在身上,妖力都会被震散,你说呢?”是狐也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累。
“那口黑血,是淤积的废血,吐出来是好事。但伤了根本,得养。”这是狐列,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
房门外,狐又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像一头即将失控的野兽。
“她要是有事,孔雀家就等着陪葬。”
狐列和狐也似乎劝了他几句,随后脚步声远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
我动了动,感觉浑身都像散了架,特别是胸口,空落落的疼。
一个身影凑了过来,是扉叶,她手里拿着一块湿热的丝巾,看样子是想帮我擦身体。
“别……我自己来。”我脸上一热,尴尬地想去挡。
扉叶却不依不饶:“你动都动不了,自己来什么?快点,擦干净了好上药。”
“我……”
“吵什么?”
门口传来狐又冰冷的声音,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脸色黑得像锅底。
扉叶一见他,眼睛一亮,手里的丝巾直接朝他脸上一扔。
“这下好了,你来伺候!我不管了!”
说完,她身形一闪就溜了,留下我和狐又大眼瞪小眼,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半晌,狐又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猪。”
我被他气得差点又咳出血来,扯了扯嘴角,有气无力。
“谢了。”
他大概是没料到我会道谢,愣了一下,脸色黑红交替,难看极了。
最后,他还是大步走过来,动作粗鲁地抓起丝巾,胡乱擦掉我嘴角的血迹。
“以后不准一个人乱跑。”他的声音又冷又硬,像在下命令。
我睁开眼,定定地看着他。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吼:“看什么看?!”
看着他这副发怒又带着点窘迫的样子,我突然就笑了,轻轻点了点头。
“知道了。”
话音刚落,胸口又是一阵闷痛,我忍不住咳了起来。
一只手猛地按住我的额头,一股灼热的暖流瞬间涌入,驱散了四肢百骸的寒意和疼痛。
“话那么多!快休息!”他还在吼,“没用的东西,谁叫你那么弱,怎么教都教不会!”
我本来被那鞭子抽得浑身发冷,此刻被他的妖力包裹着,舒服得不行,下意识地朝他身边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是他不耐烦的嘀咕,身体却被他小心翼翼地揽进怀里,躺了下来。
温暖,将我彻底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