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初阳散发的辉光凿在云层上,构成一道绮丽的景色。
时怀有迷迷瞪瞪地从温暖的被窝里坐起身来,捂嘴打了个哈欠,又用力伸个懒腰。
简单洗漱完毕后,时怀有出门去跑步。
清晨五点钟的公园安静无人声,今年的夏季还没有疯狂到让灼热刺眼的阳光弥漫整个早晨。
时怀有有规律地跑着步,平稳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急促,后背浸上了薄汗。
感觉差不多的时候,时怀有停下来坐到一旁的长椅上,往周围看去这个时候已经有附近的老人出来打太极了。
她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手机,想了想还是给杨晋发了条信息:
阿晋,你哥哥几点从病院出来?:棒槌有
“棒槌有”是时怀有的网名,她当时起这个现在令人觉得羞耻的名字是希望自己像棒槌一样不好惹,然后一直用到了现在。
时怀有盯着这个名字笑了会儿,而后手机“叮咚”一声,杨晋回了消息。
杨晋:今天下午三四点,怎么了?
“这么早就醒了么。”时怀有挑挑眉,她本来以为会再晚一点收到回复呢。
我闲着无聊,想去接他。:棒槌有
你哥哥独自一人应该挺孤单的,有我在正好和他聊聊天。:棒槌有
彼此之间还能熟悉一下。:棒槌有
杨晋发过来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杨晋:好啊,谢谢姐姐。
时怀有得到答复,心里乐滋滋。从椅子上起身,原路跑回家中。
杨晋家的大门依旧关着,但从里面传出各种各样的东西的声音,显然是有人在忙活。
时怀有收回目光,走进屋内冲了个热水澡。
……
下午两点五十分,墙上的时钟“铮”的一声发出声响,翁鸣的激荡音由内向外传进林七夜的耳朵。
身形修长、如竹挺拔的少年眼上缠着一圈黑色绸缎,手中握着一根导盲杖,此时此刻站在沧南市精神病院门口,独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他刚收拾好自己的物品——其实也没多少,通通被他装进一个白色帆布包里,背在背上,现在在等人。
精神病院的前台护士收到通知,说待会儿会有家属来接他。
但据林七夜所知,这位冒名顶替病人家属的陌生人只是自己的邻居,他早在姨妈和杨晋口中听说了。
这时,耳边吹过一阵热风。紧接着,一道清凉似泉的声音出现在他面前。
“你好呀,林七夜。”
林七夜循声看去,没错,是看。
他的眼睛无法睁开,但可以感知到所处位置前方十米的景象,凭这一点,林七夜如愿看到了眼前人的模样。
时怀有已经换了身衣服,一件宽大的黑色薄款短袖罩住大腿根的位置,下面穿着黑红格子长裙,上衣的末端一侧潦草的扎进裙里以及脚上的一双干净到反光的黑色马丁靴。
细软的黑发高高扎起,长长的马尾一直垂落到后背。女孩的眼眸清澈,一个恍神林七夜还以为从中看见了剔透的琉璃。
时怀有的声音还在继续:“我是你的邻居,叫时怀有——时间的时,怀抱的怀,有人的有。”
“你要好好记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