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江湖暮色系行装
暮云坡的夕照浸着山岚,漫过西去的山道,在青石铺就的坡路上织出细碎的金红。唐僧站在坡顶的望归亭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暖意,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磨得光滑的路引石,石上的纹路一半是佛印一半是剑痕,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金刚经》的吟诵,在亭柱间撞出嗡嗡的响,惊得檐下的归鸟扑棱棱飞起,翅尖的金辉竟与雷音寺的琉璃瓦相和。
"师父你看这路引石。"悟空的声音从亭顶的飞檐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串悬垂的铜铃,棒尖挑起的铃舌里浮出张脸,半是猴形半是沉静,"是'暮行石'的老件,石纹里藏着令狐冲的剑随山势,石髓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观暮色,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石里传出段晚歌,既像敖丙的冰剑划石又像哪吒的火枪击岩,最奇的是石孔的绳痕,迎着夕照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石味。"他突然跃到望归亭中央,将路引石凑到唐僧鼻端,"有山岩的清腥,还有松烟的墨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恒山暮色里赶路,剑影与经声撞在峰峦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亭下的石碾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歇脚的胖汉,正给个倚剑歇肩的后生递水囊,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汉的水囊皮沾着些山枣汁,像极了高老庄后院的野枣。"是葫芦显的'暮行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麦饼,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石自动聚成个小小的山神庙,庙前的香炉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晚烟,有流沙河的暮渡,还有思过崖的夕照,"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疏朗,胖汉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歇脚',山神庙的门突然开了道缝,缝里的光影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石痕。"石痕落在草叶上,立刻长出丛半金半褐的花,花瓣上的纹路里,映着花果山的夕照崖与雷音寺的晚钟台,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场暮色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亭柱的基座上,铲头的沙粒正顺着夕照流动,在地面凝成张山路图谱,图上的暮云坡被圈成个橙红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山坳都标着名号:"听涛坳"、"望佛坪"、"西去岭",最醒目的标记旁画着座山庵,庵门挂着串经幡,幡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暮色引途,江湖向晚",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山风吹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暮蝶,往坡下的山道飘去。
"是山脉引的'暮途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山道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采药的山民捎来句话,说坡下的'晚照庵'里有尊'佛侠共憩像',佛坐蒲团诵经,侠倚柱拭剑,两人的衣袂缠着同段混天绫,像前的油灯里浮着颗冰火珠——你看那暮蝶。"暮蝶突然在亭前聚成个"暮"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山道连成一片,道旁的老树上系着些褪色的布条,有条布条上绣着半阙《笑傲江湖曲》,音符里裹着混天绫的纤维。
坡下的山道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烟尘,敖丙的冰魄剑斜背在肩头,剑鞘上凝结的冰珠里映着山乡的暮色:砍柴的女子正将块绣着山路的帕子系在树杈,帕角缠着段混天绫,晚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登山杖,有九齿钉耙变的砍柴刀,还有月牙铲改的挑经担,冰纹在夕照里融化,滴在青石上的水迹里,显出"暮"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指路的。"他的龙角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沉郁,"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引着咱们避开山路的险处,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追日,日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山志,最末行是'暮行续新程'。"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坡下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暮色的山道上穿梭,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山径,却比白日里柔和许多。"小爷在亭下的石缝里藏了坛'暮行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暮途"二字,"是用山岩的露、松针的香、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石缝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山道,道上的碎石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山景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暮色里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山影;任盈盈在庵堂抚琴,琴音与暮钟相和;方证大师在坡上散步,袈裟的影子与山岚相融,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暮色里并肩前行。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路引石突然渗出些赤色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暮云坡到西去岭的山道上,所有的险处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踩着同一串方向,最深的脚印里盛着夕照,最浅的脚印里浮着星光,画的尽头是晚照庵的轮廓,庵前站着个敲钟的老僧,钟锤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暮心把险路踏成了坦途。"唐僧合上经卷,路引石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亭下的青石上,石周围的碎石突然凝成串石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石珠往坡下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山道上的浮尘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石珠的轨迹往山道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亭柱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山溪,溪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暮行路'。"他用铲尖往山溪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山民捎来句话,说晚照庵的石壁上刻了段新文,说'佛向晚而心愈静,侠逢暮而志愈坚,朝暮同途,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坡下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水花里,显出条被暮色笼罩的山道,道旁的石碑上刻着"西去岭"三字,碑座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赶路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坡下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暮色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山影都退开三尺;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紧,跟着石珠的方向迈腿,亭下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暮色里结成个小小的护持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山溪,山溪所过之处,山道都显出"暮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夕照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晚照庵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山溪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山狐,在山道前方引路,狐尾扫过的地方,都亮起小小的萤光。
坡顶的送行人渐渐聚过来,站在暮色里挥手,有山民往悟空手里塞了根登山杖,说"坡陡好借力";有农妇递来些野果,说"路上解解渴";敲钟的老僧从坡下走来,将盏油灯塞进唐僧手里,"这灯芯缠着混天绫,能照到三更的路",唐僧接过油灯,灯盏突然映出些字:"某年暮色,暮云坡顶,见圣僧踏暮,金箍棒为山杖,混天绫作引绳,知江湖有暮有朝,心向即途。"灯柄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暮"字与"朝"字,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夕照里同时化作"行"字。
暮色越来越浓,晚照庵的轮廓渐渐被灯火照亮,只有坡顶的山溪还在闪烁,溪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空突然扛着金箍棒跳上晚照庵的台阶,棒身往西去岭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钟鸣相和,在暮色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踏暮的笃定;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暮色里,化作灯,凝成路,让后来人在暮行时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西去的山道,突然大笑,"你们看那庵门的门环,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暮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归心处,引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山溪里,化作颗最大的水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暮影:恒山的暮战,洛阳的暮饮,暮云坡的暮行,最后都化作此刻山道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庵门前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灯火相和,在暮色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庵堂的灯火,一端化作西天的星光,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暮色里拼出"同暮"二字。
唐僧提着油灯走进晚照庵,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庵里的晚钟声。西去岭的山道在灯火里蜿蜒如带,《笑傲江湖曲》的暮行版从远处传来,笛声里少了几分江湖的狂放,多了些向道的沉凝,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暮色里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山民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赶路人,谁是守望者。
星光满天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走过暮色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暮色寻常事,佛侠同途自向西",字迹刚显,就被星光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暮行,从来不是终结,而是朝行的序章,是佛与侠在昼夜交替里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暮色的沉静里,愈发坚定,愈发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