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江湖荒祠续行幡

第192章：江湖荒祠续行幡

断碑祠的晚风裹着蒿草香，漫过倾颓的神龛，在龟裂的供桌上织出细碎的金紫。唐僧站在祠前的老柏树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夕露，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香灰的神像残片，陶上的纹路一半是指痕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香客的祷词，在破壁间撞出嗡嗡的响，惊得檐角的蛛网骤然崩裂，蛛丝竟与雷音寺的幡绳丝相和。

"师父你看这神像片。"悟空的声音从柏树枝桠间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串悬垂的铜铃，棒尖挑起的铃舌里浮出张脸，半是猴形半是肃穆，"是'荒祠像'的老件，陶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护祠势，陶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守祠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片里传出段祠歌，既像敖丙的冰剑击陶又像哪吒的火枪燃香，最奇的是陶孔的绳痕，迎着晚霞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陶味。"他突然跃到祠门石阶上，将残片凑到唐僧鼻端，"有香灰的清苦，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小雷音寺礼佛，剑影与经声撞在烛火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柏树下的香炉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添油的胖香客，正给个拭剑的后生递素饼，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香客的饼屑落在香炉灰里，像极了高老庄家祠的供果渣。"是葫芦显的'荒祠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豆干，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陶自动聚成个小小的祠堂模型，模型的断壁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祖祠，有流沙河的水神祠，还有思过崖的石窟佛，"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荒中敬，胖香客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穿祠'，模型的神龛突然显出尊小佛，佛前的烛纹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香痕。"香痕落在草叶上，立刻长出丛半褐半金的花，花瓣上的烛影里，映着花果山的石祠与雷音寺的大雄殿，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荒祠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柏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晚风流动，在地面凝成张祠途图谱，图上的断碑祠被圈成个赭红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岔路都标着去向："左道通古陵"、"右道绕乱坟"、"中道直抵崇善镇"，最醒目的标记旁插着杆褪色的幡旗，旗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荒祠续幡，江湖向晚"，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夜风拂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祠蝶，往中道的方向飘去。

"是祠脉引的'敬行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崇善镇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祠的老丈捎来句话，说幡旗的旗面画着《佛侠共祠图》，佛立碑前诵经，侠仗剑护像，两人的脚下踩着同块供砖，砖边缠着段混天绫，砖底压着颗冰火珠——你看那祠蝶。"祠蝶突然在柏前聚成个"祠"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路径连成一片，道旁的断碑上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香案，有九齿钉耙变的烛台，还有月牙铲改的香炉，符号在晚霞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中道的路口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香雾，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祠门的立柱旁，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夕照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路径的景象：缝幡的女子正将块绣着祠路的帕子系在柏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晚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香雾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幡杆，有九齿钉耙变的供桌，还有月牙铲改的香盒，水迹在泥地上晒干，留下的印痕显出"祠"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引路的。"他的龙角在夕照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沉郁，"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显出埋在地下的供器，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祠，祠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祠谱，最末行是'荒祠续行幡'。"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祠内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神龛前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陶纹，却比往日里炽烈许多。"小爷在神像的暗格藏了坛'敬心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祠途"二字，"是用香灰的白、祠土的黄、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暗格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供砖路，路上的香根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荒祠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祠前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荒草；任盈盈在祠内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风吟；方证大师在碑前诵经，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荒祠，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断碑祠前并肩礼佛。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神像残片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断碑祠到崇善镇的中道上，所有的正道标记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踏在同条祠路，最深的足印里盛着香灰，最浅的足印里浮着柏籽，画的尽头是幡旗的轮廓，旗旁站着个持幡的老丈，旗杆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祠心把荒途连成了坦途。"唐僧合上经卷，残片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祠前的泥地上，片周围的碎陶突然凝成串陶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陶珠往中道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路面的辙痕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陶珠的轨迹往中道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树身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液带，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祠行路'。"他用铲尖往液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老丈捎来句话，说断碑的背面刻了段新文，说'佛敬荒而心愈诚，侠护祠而志愈坚，荒祠同幡，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晚霞照亮的祠路，道旁的界石上写着"崇善镇"三字，石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动身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晚霞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荒草都自动退开；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陶珠的方向迈腿，祠前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暮色里结成个小小的护祠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液带，液带所过之处，中道都显出"祠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晚霞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幡旗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液带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夜鹭，在中道前方引路，鹭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陶珠连在一起。

祠前的老丈与送行的香客渐渐聚过来，站在晚霞里挥手，有老丈往悟空手里塞了张祠路图，说"岔路处都标清了"；有村姑递来些柏籽，说"路上好安神"；持幡的老丈从中道走来，将杆引路幡塞进唐僧手里，"这幡绳缠着混天绫，能引着正道走"，唐僧接过幡杆，幡面突然映出些字："某年暮霞，断碑祠前，见圣僧穿祠，金箍棒为香案，混天绫作幡绳，知江湖有荒有敬，心诚即通。"幡带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荒"字与"敬"字，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晚霞里同时化作"行"字。

暮色越来越浓，幡旗的轮廓渐渐被星光照亮，只有祠前的液带还在闪烁，带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空突然扛着金箍棒跳上断碑的碑顶，棒身往崇善镇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风声相和，在夜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荒祠敬佛的定力；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断碑里，化作幡，凝成路，让后来人在荒途上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中道，突然大笑，"你们看那界石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祠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敬意里，引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带里，化作颗最大的香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祠影：小雷音寺的香火，黑木崖的暗祠，断碑祠的穿祠，最后都化作此刻中道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祠尾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星光相和，在夜色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沉沉的暮色，一端化作崇善镇的灯火，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星光里拼出"同祠"二字。

唐僧举着引路幡走在中道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祠钟。断碑祠的荒祠在夜色里渐渐缩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荒祠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荒凉，多了些恭敬，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中道上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香客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敬祠者，谁是引幡人。

月上中天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走过此祠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荒祠续行幡，佛侠同敬向崇善"，字迹刚显，就被星光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荒祠，从来不是废弃，而是信仰的见证，是佛与侠在断碑前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幡旗的指引里，愈发虔诚，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