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江湖古驿接行尘

第194章：江湖古驿接行尘

落星驿的晨霜裹着松烟，漫过褪色的门旗，在青石板铺就的驿道织出细碎的银白。唐僧站在驿口的老榕树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寒气，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车辙的驿石，石上的纹路一半是蹄痕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驿卒的梆子，在穿堂间撞出咚咚的响，惊得檐角的铜铃骤然震颤，铃音竟与雷音寺的晨钟声相和。

"师父你看这驿石。"悟空的声音从榕树枝桠间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悬垂的灯笼，棒尖挑起的灯笼罩着张脸，半是猴形半是警醒，"是'古驿石'的老件，石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穿驿势，石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歇脚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石里传出段驿歌，既像敖丙的冰剑凿石又像哪吒的火枪烫痕，最奇的是石孔的绳痕，迎着晨光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石味。"他突然跃到驿门石阶上，将驿石凑到唐僧鼻端，"有马汗的咸涩，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宝象国歇脚，剑影与经声撞在驿灯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榕树下的马槽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铡草的胖驿卒，正给个拭剑的后生递胡饼，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驿卒的饼渣落在草料堆，像极了高老庄马厩的豆饼屑。"是葫芦显的'古驿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酱肘子，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砖自动聚成个小小的驿站模型，模型的廊柱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客栈，有流沙河的渡头，还有思过崖的石屋，"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忙中静，胖驿卒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出驿'，模型的驿道突然扬起尘烟，烟尘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蹄痕。"蹄痕落在草叶上，立刻长出丛半青半白的花，花瓣上的霜气里，映着花果山的石径与雷音寺的回廊，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古驿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榕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融霜流动，在地面凝成张驿路图谱，图上的落星驿被圈成个灰褐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岔路都标着去向："左道通黑石岭"、"右道绕芦苇荡"、"中道直抵望霞镇"，最醒目的标记旁立着块界碑，碑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古驿接尘，江湖向晨"，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驿风吹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驿蝶，往中道的方向飘去。

"是驿脉引的'晓行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望霞镇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赶车的老丈捎来句话，说界碑的背面刻着《佛侠共行图》，佛倚柱诵经，侠靠门整鞍，两人的脚下踩着同块驿石，石边缠着段混天绫，石底压着颗冰火珠——你看那驿蝶。"驿蝶突然在榕前聚成个"驿"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驿道连成一片，道旁的树干上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马鞭，有九齿钉耙变的车轴，还有月牙铲改的路障，符号在晨光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中道的远处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烟尘，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驿馆的窗棂旁，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晨光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补鞋的女子正将块绣着驿路的帕子系在榕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晨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融霜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车辕，有九齿钉耙变的马掌，还有月牙铲改的驿站铃，水迹在石板上冻干，留下的印痕显出"驿"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辨路的。"他的龙角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清越，"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跟着西去路转，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驿，云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驿谱，最末行是'古驿接行尘'。"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驿馆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驿道上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石纹，却比往日里炽烈许多。"小爷在灶台的暗格藏了坛'醒神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驿路"二字，"是用驿石的青、马奶的白、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暗格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车辙道，道上的马蹄铁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古驿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驿前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晨雾；任盈盈在驿内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马嘶；方证大师在佛堂诵经，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古驿，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落星驿口并肩整装。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驿石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落星驿到望霞镇的驿道上，所有的坦途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踏在同条尘路，最深的足印里盛着驿土，最浅的足印里浮着草籽，画的尽头是界碑的轮廓，碑旁站着个赶车的老丈，车辕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驿心把尘途变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经卷，驿石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驿口的石板上，石周围的碎砖突然凝成串石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石珠往中道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驿道的车辙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石珠的轨迹往中道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树身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液带，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驿尘路'。"他用铲尖往液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老丈捎来句话，说界碑的正面刻了段新文，说'佛出驿而心愈明，侠赶路而志愈坚，古驿同尘，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晨光照亮的驿道，道旁的路牌上写着"望霞镇"三字，牌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赶路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晨光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晨雾都自动退开；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石珠的方向迈腿，驿口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晨霜里结成个小小的护尘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液带，液带所过之处，驿道都显出"尘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晨光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界碑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液带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猎隼，在驿道前方引路，隼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石珠连在一起。

驿口的老丈与送行的驿卒渐渐聚过来，站在晨光里挥手，有老丈往悟空手里塞了张驿路图，说"陡坡处都标清了"；有妇人递来些干粮，说"路上好垫饥"；赶车的老丈从中道赶来，将件棉袍塞进唐僧手里，"这袍带缠着混天绫，能挡路上的风寒"，唐僧接过棉袍，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晨光，落星驿前，见圣僧赶路，金箍棒为探路杆，混天绫作缰绳，知江湖有尘有净，心明即通。"襟带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尘"字与"净"字，被晨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晨光里同时化作"行"字。

日头越来越高，界碑的轮廓渐渐被驿尘笼罩，只有驿口的液带还在闪烁，带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空突然扛着金箍棒跳上路边的牌坊，棒身往望霞镇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马嘶相和，在晴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踏尘而行的定力；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驿道里，化作辙，凝成路，让后来人在尘途上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驿道，突然大笑，"你们看那路牌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尘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脚印里，引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带里，化作颗最大的露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驿影：宝象国的驿站，黑木崖的密驿，落星驿的赶路，最后都化作此刻驿道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牌坊旁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日光相和，在尘雾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飞扬的驿尘，一端化作望霞镇的炊烟，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晨光里拼出"同尘"二字。

唐僧披着棉袍走在驿道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驿铃。落星驿的古驿在尘烟里渐渐缩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古驿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奔波，多了些笃定，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驿道上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行路人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赶路人，谁是引路人。

日过三竿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走过此驿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古驿接行尘，佛侠同途向望霞"，字迹刚显，就被阳光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尘途，从来不是消磨，而是心志的砥砺，是佛与侠在风尘里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马蹄的踏响里，愈发笃实，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