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江湖破庙续行烛

残烛庙的夜雨裹着霉气，漫过塌损的庙门，在泥泞的天井里织出细碎的昏黄。唐僧站在庙前的老榕树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雨珠，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烛痕的灯台片，陶上的纹路一半是雨蚀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夜宿者的鼾声，在断梁间撞出簌簌的响，惊得檐角的蛛网骤然震颤，蛛丝竟与雷音寺的幡幔丝相和。

孙悟空"师父你看这灯台。"

"悟空的声音从榕树枝桠间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悬垂的破钟，棒尖挑起的钟舌里浮出张脸，半是猴形半是警醒，"是'破庙台'的老件，陶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护庙势，陶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宿夜意。

孙悟空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片里传出段庙歌，既像敖丙的冰剑击陶又像哪吒的火枪燃烛，最奇的是陶孔的绳痕，迎着烛火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陶味。"

"他突然跃到庙门石阶上，将灯台凑到唐僧鼻端

孙悟空有松烟的苦涩，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宝象国破庙借宿，剑影与经声撞在油灯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榕树下的香案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添油的居士，正给个拭剑的后生递麦饼，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居士的饼渣落在供桌缝，像极了高老庄佛堂的供品屑。

猪八戒"是葫芦显的'破庙影'。

"他往光晕里丢了块酱肉，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砖自动聚成个小小的庙宇模型，模型的神龛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家庙，有流沙河的河神庙，还有思过崖的石窟，"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破中全，胖居士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

猪八戒刚才我对着光晕喊'入庙'，模型的烛火突然摇曳，火苗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烛泪。"烛泪落在榕叶上，立刻长出丛半褐半黄的花，花瓣上的灯影里，映着花果山的石庙与雷音寺的偏殿，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破庙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榕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雨丝流动，在地面凝成张庙途图谱，图上的残烛庙被圈成个昏黄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岔路都标着去向："左廊通柴房"、"右殿绕藏经阁"、"中道直抵启明镇"，最醒目的标记旁摆着盏残烛，烛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破庙续烛，江湖入夜"，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夜雨拂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庙蝶，往中道的方向飘去。

沙僧"是庙脉引的'宿夜路'。"

"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启明镇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庙的老僧捎来句话，说

青年残烛的灯座上刻着《佛侠共庙图》，佛执烛诵经，侠仗剑护院，两人的脚下踩着同块蒲团，团边缠着段混天绫，团底压着颗冰火珠——你看那庙蝶。"

"庙蝶突然在榕前聚成个"庙"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庙道连成一片，道旁的断碑上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烛台，有九齿钉耙变的供桌，还有月牙铲改的香炉，符号在烛火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中道的庙心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烛烟，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神龛的立柱旁，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烛火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缝补的老妪正将块绣着庙路的帕子系在榕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夜雨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烛烟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门闩，有九齿钉耙变的门槛，还有月牙铲改的油灯，水迹在泥地上冻干，留下的印痕显出"庙"字。"任大小姐托梦说

任大小姐这些帕子是来照路的。

"他的龙角在烛火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沉郁，

任大小姐"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跟着烛烟走，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庙，庙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庙谱，最末行是'破庙续行烛'。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神龛后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供桌间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木纹，却比往日里炽烈许多。

哪吒"小爷在神龛的暗格藏了坛'安神酒'！"

"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庙途"二字，"是用庙土的灰、烛芯的黑、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

哪吒刚才我用火尖枪往暗格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烛光路，路上的香灰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破庙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庙外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雨幕；任盈盈在殿内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雨声；方证大师在佛前诵经，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破庙，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残烛庙前并肩歇脚。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灯台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残烛庙到启明镇的庙道上，所有的亮处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踏在同片庙土，最深的足印里盛着香灰，最浅的足印里浮着烛芯，画的尽头是残烛的轮廓，烛旁站着个添油的老僧，烛杆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唐僧"是庙心把破途变成了通途。"

"唐僧合上经卷，灯台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庙门的泥地上，台周围的碎陶突然凝成串陶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陶珠往中道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庙道的辙痕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陶珠的轨迹往中道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树身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液带，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庙行路'。"他用铲尖往液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老僧捎来句话，说

青年后殿的断墙上刻了段新文，说'佛宿庙而心愈静，侠护烛而志愈坚，破庙同烛，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

银鱼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烛火照亮的庙道，道旁的界石上写着"启明镇"三字，石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孙悟空"该歇脚了。"

"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雨幕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积水都自动退开；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陶珠的方向迈腿，庙门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雨雾里结成个小小的护庙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液带，液带所过之处，庙道都显出"庙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烛火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残烛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液带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夜蛾，在庙道前方引路，蛾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陶珠连在一起。

庙门的老僧与留宿的香客渐渐聚过来，站在烛火里合掌，有老僧往悟空手里塞了张庙路图，说

老丈"湿滑处都标清了"

有居士递来些干柴，说

山姑夜里好取暖"

添油的老僧从中道走来，将件防雨僧衣塞进唐僧手里

柴老丈"这衣边缠着混天绫，能挡夜雨的寒"

唐僧接过僧衣，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夜雨，残烛庙前，见圣僧歇脚，金箍棒为镇庙柱，混天绫作护烛绳，知江湖有破有全，心净即通。"衣襟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破"字与"全"字，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烛火里同时化作"行"字。

夜色越来越深，残烛的轮廓渐渐被雨雾笼罩，只有庙门的液带还在闪烁，带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空突然扛着金箍棒跳上神龛的断梁，棒身往启明镇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雨声相和，在夜空里回荡：

孙悟空"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破庙安歇的定力；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残烛里，化作烛，凝成路，让后来人在破庙里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

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庙道，突然大笑

孙悟空你们看那界石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庙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烛影里，引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带里，化作颗最大的雨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庙影：宝象国的破庙，黑木崖的山神庙，残烛庙的歇脚，最后都化作此刻庙道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榕树下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烛火相和，在雨雾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缠绵的夜雨，一端化作启明镇的灯火，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烛火里拼出"同庙"二字。

唐僧披着僧衣走在庙道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诵经声。残烛庙的破庙在雨夜里渐渐缩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破庙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萧索，多了些安宁，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庙道上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僧众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宿庙者，谁是添烛人。

月至中天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宿过此庙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破庙续行烛，佛侠同宿向启明"，字迹刚显，就被烛火映得发亮，像在说

唐僧所谓破庙，从来不是荒寂，而是征途的驿站，是佛与侠在夜雨里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烛芯的明灭里，愈发沉静，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