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江湖野渡续行筏
落霞坡的残阳裹着桨声,漫过歪斜的木栈桥,在泛着胭脂色的水面织出细碎的绯红。唐僧站在坡下的老柳树旁,经卷在臂弯里凝着水汽,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篙痕的竹筏片,竹上的纹路一半是水浸一半是经咒,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渔歌,在芦苇荡间撞出沙沙的响,惊得枝头的鹭鸶骤然振翅,翅尖竟与雷音寺的铜铃舌相和。
"师父你看这竹片。"悟空的声音从柳树枝桠间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悬垂的渔网,棒尖挑起的网眼里浮出张脸,半是猴形半是机警,"是'野渡筏'的老件,竹缝里藏着令狐冲的剑劈浪势,竹心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泛波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片里传出段渡歌,既像敖丙的冰剑击竹又像哪吒的火枪燎绳,最奇的是竹孔的绳痕,迎着残阳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竹味。"他突然跃到渡头石阶上,将竹片凑到唐僧鼻端,"有新竹的清冽,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通天河乘筏,剑影与经声撞在竹舱里的气息。"
八戒蹲在柳树下的渔寮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补网的胖渔夫,正给个磨剑的后生递菱角,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渔夫的菱壳落在泥滩上,像极了高老庄河湾的果壳痕。"是葫芦显的'野渡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醉虾,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竹自动聚成个小小的渡口模型,模型的竹筏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河埠,有流沙河的浅滩渡,还有思过崖的溪涧渡,"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荡中稳,胖渔夫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登筏',模型的水波突然晃动,浪纹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水痕。"水痕落在柳叶上,立刻长出丛半绿半红的花,花瓣上的筏影里,映着花果山的水帘渡与雷音寺的放生池,两影相叠竟像是同处野渡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柳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夕照流动,在地面凝成张渡途图谱,图上的落霞渡被圈成个胭脂色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岔路都标着水情:"左汊多暗礁"、"右湾藏漩涡"、"中道通望月潭",最醒目的标记旁泊着只竹筏,筏绳缠着段混天绫。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野渡续筏,江湖入夜",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晚风拂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渡蝶,往中道的方向飘去。
"是渡脉引的'泛波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望月潭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撑篙的老丈捎来句话,说筏篷的竹篾上刻着《佛侠共渡图》,佛执经稳坐,侠仗剑护筏,两人的脚下踩着同块竹板,板边缠着段混天绫,板底压着颗冰火珠——你看那渡蝶。"渡蝶突然在柳树前聚成个"渡"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水面连成一片,道旁的礁石上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竹篙,有九齿钉耙变的木桨,还有月牙铲改的锚石,符号在残阳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中道的水面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水雾,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栈桥的木桩旁,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残阳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织网的渔姑正将块绣着渡路的帕子系在柳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晚风卷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水雾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筏桩,有九齿钉耙变的竹椅,还有月牙铲改的鱼篓,水迹在泥地上晒干,留下的印痕显出"渡"字。"任大小姐托梦说,这些帕子是来探水的。"他的龙角在残阳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清越,"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跟着水流转,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渡,渡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渡谱,最末行是'野渡续行筏'。"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芦苇荡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筏头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竹纹,却比往日里炽烈许多。"小爷在芦苇丛的暗窖藏了坛'稳筏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渡途"二字,"是用渡泥的褐、竹汁的绿、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暗窖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水纹路,路上的螺壳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野渡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筏头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晚霞;任盈盈在苇荡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水声;方证大师在柳下诵经,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野渡,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落霞坡野渡并肩待筏。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竹片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落霞渡到望月潭的水面上,所有的航道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筏痕拓在同片水面,最深的痕里盛着竹油,最浅的痕里浮着芦花,画的尽头是竹筏的轮廓,筏旁站着个撑篙的老丈,篙绳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
"是渡心把险渡变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经卷,竹片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渡头的泥地上,片周围的碎竹突然凝成串竹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佛印或剑痕,竹珠往中道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水面的波纹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竹珠的轨迹往中道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花。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树身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液带,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地脉引的'渡行路'。"他用铲尖往液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托老丈捎来句话,说栈桥的木桩上刻了段新文,说'佛泛筏而心愈静,侠护篙而志愈坚,野渡同筏,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残阳照亮的航道,道旁的浮标上写着"望月潭"三字,标绳缠着混天绫的影子。
"该登筏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晚霞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浮萍都自动退开;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竹珠的方向迈腿,渡头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暮雾里结成个小小的护渡阵;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液带,液带所过之处,滩涂都显出"渡行"二字;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开路,剑鞘的冰光与残阳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竹筏的轮廓;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液带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水鸟,在航道前方引路,鸟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竹珠连在一起。
渡头的老丈与送行的渔夫渐渐聚过来,站在残阳里挥手,有老丈往悟空手里塞了张水路图,说"漩涡处都标清了";有渔姑递来些干鱼,说"夜里好充饥";撑篙的老丈从中道走来,将件防水蓑衣塞进唐僧手里,"这蓑衣绳缠着混天绫,能挡夜露的寒",唐僧接过蓑衣,衣襟突然映出些字:"某年残阳,落霞坡前,见圣僧登筏,金箍棒为探水篙,混天绫作系筏绳,知江湖有浪有平,心定即通。"襟带的流苏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浪"字与"平"字,被晚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残阳里同时化作"行"字。
暮色越来越浓,竹筏的轮廓渐渐被水雾笼罩,只有渡头的液带还在闪烁,带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空突然扛着金箍棒跳上筏尾的竹篙,棒身往望月潭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桨声相和,在水面上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野渡泛筏的定力;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水波里,化作筏,凝成路,让后来人在野渡上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水面,突然大笑,"你们看那浮标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渡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桨声里,引着你,护着你,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带里,化作颗最大的水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渡影:通天河的乘筏,黑木崖的秘渡,落霞坡的野渡,最后都化作此刻水面上的摇桨声。沙僧的月牙铲在柳树下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残阳相和,在暮雾里弥漫成片暖光。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粼粼的波光,一端化作望月潭的灯火,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晚霞里拼出"同筏"二字。
唐僧披着蓑衣坐在筏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渔歌。落霞坡的野渡在暮色里渐渐缩成剪影,《笑傲江湖曲》的野渡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漂泊,多了些安稳,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水面上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船家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泛筏者,谁是撑篙人。
月上中天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渡过此水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野渡续行筏,佛侠同桨向月潭",字迹刚显,就被月光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野渡,从来不是孤途,而是同心的共渡,是佛与侠在浪涛间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竹篙的起落里,愈发沉稳,愈发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