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江湖渡驿续行驿

望溪渡的驿道浸着松烟与马汗味,漫过平整的青石板,在驿站周遭织出细碎的灰黄。唐僧站在驿口的老槐树下,经卷在臂弯里凝着驿珠,末页的混天绫流苏缠着块带驿痕的墨锭,锭上的纹路一半是砚磨一半是蹄铁踏痕,风里混着《笑傲江湖曲》的残韵与驿卒的梆子声,在车马棚间撞出闷闷的响,惊得槐梢的驿鸟骤然穿檐,翅尖带起的墨灰竟与雷音寺的传经阁窗尘相和。

"师父你看这墨锭。"悟空的声音从驿旗飘展处落下,他正用金箍棒拨弄着悬垂的驿铃,棒尖挑起的铃舌震颤处露出半张脸,半是猴形半是机警,"是'溪渡驿'的老件,墨纹里藏着令狐冲的剑劈木势,墨香里裹着方证大师的禅定驿意,刚才我用棒敲了敲,听见墨里传出段驿谣,既像敖丙的冰剑削木又像哪吒的火枪燎鞍,最奇的是墨锭的绳孔,迎着驿光看竟与混天绫是同种路数——你闻这墨味。"他突然跃到驿口第一块拴马石,将墨锭凑到唐僧鼻端,"有松烟的沉郁,有马料的微腥,还有经纸的陈香,混在一起,像极了当年咱们在宝象国过驿,剑影与经声撞在渡驿的气息。"

八戒蹲在槐树下的驿神龛旁,酒葫芦往怀里一揣,竟腾起圈暖黄的光晕,光晕里浮出个烙饼的胖驿妇,正给个拭剑的后生递芝麻饼,后生的剑穗上缠着段混天绫,胖驿妇的鏊子落在土灶边,灶台上的火箸竟摆成"驿"字的形状。"是葫芦显的'溪渡影'。"他往光晕里丢了块糖酥,九齿钉耙突然在地上划出个圈,圈里的碎墨锭自动聚成个小小的望溪渡模型,模型的驿道上映着些零碎的景:有高老庄的歇马亭,有流沙河的渡头滩,还有思过崖的穿驿洞,"那后生的剑意里有令狐冲的驿中飒,胖驿妇的神态里藏着我的实在,刚才我对着光晕喊'过驿',模型的驿灯突然明灭,灯纹的纹路凝成个'行'字,字的笔画里缠着半段混天绫——你看这驿痕。"他指着槐树干上的刻痕,那痕印顺着树纹漫延,竟在树疤处显出个小小的"途"字,映出花果山的水帘驿与雷音寺的传经驿,两影相叠似是同处驿道的今昔。

沙僧的月牙铲斜靠在老槐的树身,铲头的沙粒正顺着驿珠流动,在地面凝成张驿途图谱,图上的望溪渡被圈成个灰黄的圆点,圆点往西行延伸出条光带,带旁的岔驿都标着驿况:"左驿多车辙障"、"右驿藏枯井窟"、"中道通望驿坡",最醒目的标记旁立着座驿神祠,祠绳缠着段混天绫,绫端系着片褪色的驿票,票上用朱笔写着"辰时起程,佛侠同途"。他正用手指沿着光带划动,沙粒突然跃起,在空中拼出串字:"渡驿续驿,江湖向晓",字的笔画里嵌着些细小的龙鳞与灵珠火烬,被驿风吹得微微颤动,最后化作驿蝶,往中道的方向飘去。
"是驿脉引的'过驿路'。"沙僧往光带尽头撒了把经卷的碎屑,碎屑突然化作银色的光点,顺着图谱往望驿坡淌去,"那青年的徒弟托守驿的老驿丞捎来句话,说驿纹石的背面刻了段《佛侠共驿图》,佛执经歇马,侠仗剑护途,两人的脚下踩着同块驿纹石,石边缠着段混天绫,石底压着颗冰火珠——你看那驿蝶。"驿蝶突然在槐前聚成个"驿"字,字的笔画渐渐漫延,与远处的驿道连成一片,道旁的界石上刻着些零碎的符号:有金箍棒化作的探驿杖,有九齿钉耙变的清辙耙,还有月牙铲改的镇驿铲,符号在驿光里发亮,显出"行"字的轮廓。

中道的驿心突然腾起道蓝红色的驿雾,敖丙的冰魄剑斜靠在第一块驿纹石旁,剑鞘上凝结的冰珠在驿光里化作细碎的星,映出中道的景象:钉马掌的童儿正将块绣着驿路的帕子系在槐枝,帕角缠着段混天绫,驿风吹着帕子往西行,帕上的冰纹在驿雾里融化,留下的水迹里浮出些奇怪的图案:有金箍棒化作的驿幢,有九齿钉耙变的破障斧,还有月牙铲改的定驿锤,水迹在驿道的石板上晒干,留下的印痕显出"驿"字。"任大小姐让人送来了驿书,说这些帕子是来引驿的。"他的龙角在驿光里泛着温润的蓝光,声音里带着些沉稳,"帕上的混天绫是用东海冰丝和灵珠火绒织的,能跟着驿势转,刚才有片帕影落在我的剑上,说它看见哪吒在云里探驿,驿影里的光都化成了火,火里浮出些字,像经卷又像驿谱,最末行是'渡驿续行驿'。"



话音未落,一道红光突然从望驿坡窜出,哪吒踩着风火轮在驿口空地上转了个圈,火尖枪的枪尖拖着串火星,火星落在敖丙的冰魄剑上,竟燃起朵蓝红相间的焰,焰心的纹路既像龙鳞又像驿纹,却比往日里迅疾许多。"小爷在驿纹石的马厩藏了坛'过驿酒'!"他的混天绫突然飞出,缠住敖丙的手腕,两人的绫带在空中绞出个结,结上的冰火珠滴出两滴水,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出"驿途"二字,"是用驿土的褐、驿砂的黄、还有你我绫带的线头酿的,刚才我用火尖枪往马厩里捅,枪尖沾了点酒回来,酒液落在地上,竟显出条驿痕路,路上的驿灯都化作小小的剑穗——你看那焰。"蓝红焰突然炸开,化作无数光点,在空中拼出幅望溪渡图,图里浮出些熟悉的画面:令狐冲在驿外练剑,剑尖的轨迹劈开车辙;任盈盈在望驿坡抚琴,琴弦的颤动伴着梆子声;方证大师在槐下打坐,经声凝成的光罩护着望溪渡,最后都化作此刻取经队伍的身影,在渡驿前并肩待行。

唐僧的经卷突然在臂弯里发亮,他翻开末页,混天绫缠着的墨锭突然渗出些清冽的液滴,滴在空白处,立刻晕出幅画:从望溪渡到望驿坡的驿道间,所有的通路都被光点标出,光里的脚印踏在同块驿石,最深的足印里盛着马粪,最浅的足印里浮着驿尘,画的尽头是驿神祠的轮廓,祠旁站着个扫驿的老驿卒,祠绳上缠着段混天绫,与唐僧经卷上的流苏遥遥相系,流苏飘动时,竟带起细碎的墨尘,在地面拼出"同路"二字。
"是驿心把驿途变成了通途。"唐僧合上经卷,墨锭突然从流苏上脱落,落在驿口的石板上,石周围的碎墨锭突然凝成串墨珠,珠上的纹路都嵌着小小的马蹄或剑痕,墨珠往中道的方向飘去,所过之处,驿道的石缝都显出"西去"二字,八戒的酒葫芦突然发出嗡鸣,流出些琥珀色的酒,顺着墨珠的轨迹往中道淌去,酒液流过的地方,都开出蓝红相间的野菊。

沙僧的月牙铲突然在槐树旁颤动,铲头的沙粒涌出些银色的汁液,在地面凝成条蜿蜒的液带,带里的沙粒都化作游动的银鱼,每条鱼的嘴里都衔着片经卷残页,残页上的字被汁液泡得发胀,渐渐显出"行"字的轮廓。"是路脉引的'驿行路'。"他用铲尖往液带的尽头指去,"那青年的徒弟托老驿丞捎来句话,说驿纹石的背面刻了段新文,说'佛过驿而心愈广,侠护途而志愈远,渡驿同驿,即是西天'——你看那鱼群。"银鱼突然加速,往中道的方向游去,鱼群掀起的银浪里,显出条被驿光照亮的驿道,道旁的界碑上写着"望驿坡"三字,碑缝缠着混天绫的影子,绫带末端系着半截马缨,缨上沾着的草屑正顺着纹路滚落,在碑石上晕出"行"字。

"该过驿了。"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往中道的方向走去,棒尖挑着的混天绫在驿光里划出蓝红两色的弧线,弧线扫过的地方,车辙都自动平复;八戒的酒葫芦往腰间一塞,跟着墨珠的方向迈腿,驿口的脚印里立刻冒出些暖黄的光晕,光晕在驿雾里结成个小小的护驿阵,阵中浮出个小小的驿站虚影,檐下挂着的驿铃正与现实中的铃音相和;沙僧的月牙铲拖着地面的液带,液带所过之处,望溪渡都显出"驿行"二字,铲头的沙粒偶尔落在驿道,竟化作一群灰褐色的驿鼠,在前头探路;敖丙的冰魄剑在前面引路,剑鞘的冰光与驿光相触,凝成串冰珠灯,珠里映着驿神祠的轮廓,冰珠滚动时,发出清脆的响声,与远处的梆子声相和;哪吒的火尖枪在半空画圈,枪影里的灵珠火与液带相融,化作只金红色的驿鸟,在驿道上空盘旋,鸟爪抓着的混天绫,正与墨珠连在一起,绫带飘动时,竟在地面扫出一道浅浅的光痕,像为行旅指引方向。


驿口的老驿丞与送行的脚夫渐渐聚过来,站在驿光里拱手,有老驿丞往悟空手里塞张驿路图,图上用墨笔标着"枯井隐处,冰消火照";有童儿递来些防磨的麻鞋,鞋面上绣着小小的驿站图案;扫驿的老驿卒从中道走来,将件防驿尘的罩袍塞进唐僧手里,"这罩袍里衬着混天绫,能挡路尘的呛",唐僧接过罩袍,袍面的尘垢突然显出些字:"某年驿荒,望溪渡口,见圣僧过驿,金箍棒为探驿杖,混天绫作系马绳,知江湖有驿有程,心广即通。"罩袍的系带突然飞出段混天绫,与经卷上的流苏缠在一起,绫带的两端分别系着"驿"字与"程"字,被驿风吹得猎猎作响,最后在驿光里同时化作"行"字。

晓色越来越明,驿神祠的轮廓渐渐被槐影笼罩,只有驿口的液带还在闪烁,带里的银鱼衔着经卷残页,往队伍的方向游来。悟空突然扛起金箍棒跳上块临驿的石碾,棒身往望驿坡的方向一指,棒身缠着的乐谱与梆子声相和,在驿空里回荡:"俺老孙活了这许多年,总算明白最厉害的不是七十二变,是能把七十二变的神通化作渡驿过驿的旷达;最珍贵的不是取到真经,是让真经的道理长在驿道里,化作驿,凝成程,让后来人在望溪渡就把慈悲正气刻进了骨头里!"他火眼金睛扫过前方的驿道,突然大笑,"你们看那界碑的刻痕,竟自己长出了混天绫的穗子,这才是江湖最好的驿路——不用刻在碑上,活在驿道里,拓你的心,引你的路,比任何坦途都实在!"

八戒的酒葫芦突然空了,最后一滴酒落在液带里,化作颗最大的驿珠,珠里浮出些过往的驿影:宝象国的过驿,黑木崖的清辙,望溪渡的续驿,最后都化作此刻驿道上的脚步声。沙僧的月牙铲在槐树下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凝成个小小的莲台,台上的香火与驿光相和,在驿雾里弥漫成片暖光,光中浮出些模糊的人影,似是过往歇脚的行旅,都朝着西去的方向。敖丙与哪吒的混天绫突然往两端飘,一端融入渐亮的晓色,一端化作望驿坡的炊烟,飘到中途,突然同时回头,在驿光里拼出"同程"二字,字的笔画渐渐融入驿道,化作一行行蹄印,往望驿坡的方向延伸。

唐僧披着罩袍走在驿道中央,经卷在臂弯里轻颤,像在应和着渐远的梆子声。望溪渡的驿道在驿雾里渐渐舒展,《笑傲江湖曲》的渡驿版从身后传来,琴音里少了几分仓促,多了些悠远,最后与《心经》的吟诵融在一起,在驿道织成张透明的网,网住的光点里,映着取经队伍与脚夫的笑脸,渐渐分不清谁是过驿者,谁是伴路人。
日升驿心时,经卷的末页自动翻开,空白处浮出行字,是所有踏过此驿的人共同的笔迹:"江湖渡驿续行驿,佛侠同过向驿坡",字迹刚显,就被朝阳映得发亮,像在说,所谓渡驿,从来不是孤对的驿站,而是共赴的旷达,是佛与侠在途上更懂相携,冰与火的相触更懂相融,让这段西去的路,在驿道的延展里,愈发辽远,愈发坚定。
老驿丞备好的马车已在驿口等候,车辕上缠着新换的麻绳,绳头系着的混天绫正与悟空手中的绫带相系。悟空率先跳上驾车座,金箍棒往车轴一点,车毂竟发出轻快的转动声,似有看不见的风推着车轮;八戒扛着钉耙钻进车厢,落座时车身竟稳如平地,车板下的弹簧发出轻微的嗡鸣;沙僧扶着唐僧上车,月牙铲在车边轻轻一点,铲头的沙粒化作层薄薄的银粉,护住车轮不被碎石硌伤;敖丙与哪吒并肩立于车后,冰魄剑与火尖枪相交处,蓝红二色的光晕渐渐扩散,在驿道上凝成一道光轨,引着马车缓缓驶向望驿坡。
车行至驿心时,道旁的槐树突然齐齐向西侧倾,似在躬身相送,驿道上的晨露被车轮碾过,又在车后重新聚起,像一串晶莹的驿珠,记录着他们西去的轨迹。唐僧低头看向经卷,末页的字迹旁又多了一行新的批注,似是自己的笔迹,又似是无数行旅的心声:"驿道延处,即是通衢;心意诚处,便抵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