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江湖路尽见灵山
灵山的朝露总带着些清冽与庄严交织的圆融。当第一缕佛光漫过雷音寺的金顶,整片山域便像浸在熔化的佛光里,迦叶的贝叶声与经卷的翻动相和,时而聚成《笑傲江湖曲》的空灵余韵,时而散作《涅槃经》的寂静吟诵。最幽深的"莲华道"尽头,罗汉的锡杖与侠客的剑穗在云影间相触,蓝红相间的混天绫缠着块三生石,石上的苔痕里嵌着半片《灵山证道录》的残页,页上的墨迹落在金砖上,晕出的纹路里,能看见嵩山的剑气在佛光里化作流萤,东土的炊烟在宝刹的飞檐上凝成金斑,连守山门的金刚,都带着三分侠气七分禅意,按杵而立的姿态,竟与《少林易筋经》的"金刚不坏"式暗合——只是多了慈悲,少了几分"降伏心魔"的凌厉。
唐僧站在三生石旁,指尖拂过经卷上"一切众生,皆有佛性,皆可成佛"十二字,笔锋的圆融处藏着令狐冲剑穗的轻颤,墨色的清透里裹着优昙花的冷香。"这梵音里,竟有贝叶翻卷与莲瓣开合的交响。"他望着道尽头的山门,佛光交错的轮廓在半空拼出个个"觉"字,"是佛陀在涅槃时说的'常乐我净',所以这莲华道总带着三分警醒,润得经卷边角微微泛光时,能看见'凡圣'二字的笔意里藏着'一如'的锋芒,像一株在石缝盛放的优昙。"
"师父你看这露华。"悟空正蹲在三生石上,金箍棒往苔痕的水洼里一点,露珠跃起时化作个个小比丘,有的托钵有的扫地,围着莲台打转,"是这灵山的地脉在跟咱们搭话,他说'你们带的江湖气与真经味,让佛光都长出了慧根'。"他突然从石缝里摸出个紫金钵盂,盂上刻着"禅侠同归"四字,还沾着点陈年的甘露,"是当年佛陀成道时留下的,你闻这味,混着旃檀与菩提的净,比蟠桃宴的玉液多了些涅槃的寂。"他把钵盂往经卷上一靠,金锈透过纸页,竟在金砖上显出嵩山的飞檐与雷音寺的塔影在佛光里并现,金箍棒的金光与锡杖的银影在虚影里织成道佛路。
八戒趴在莲台的栏杆上,九齿钉耙斜倚着盛满醍醐的玉碗,碗底的莲瓣混着高老庄的稻香。"刚从罗汉堂讨来的甘露水,"他往嘴里呼噜着带清味的甘液,"里面掺了灵山的泉水酿的,清里带点醇,像极了咱们踏佛路行脚的滋味!"他突然指着道旁的石碑,碑身的斑驳正画出"觉"字,是用玉石的白与佛光的金相错而成的,碑影里渗着日轮的金,"这碑是阿育王供奉的旧物,你看这'觉'字的上半,是个'学',下半的'见',是串牟尼珠,合在一块儿,就是'以学求觉,以佛证道'。"话音未落,栏边的玉碗突然倾倒,甘露在金砖上冲出细沟,沟痕里显出八戒用钉耙帮比丘抬水的图景,旁边令狐冲正挥剑斩断缠在莲台的枯藤,两人的影子被蓝红相间的混天绫连在一处,在水痕里轻轻起伏。
沙僧的月牙铲靠在宝刹的金柱旁,铲头的沙粒顺着柱脚往下漏,在地面堆出个小小的灵山图,图上的取经路与佛国圣迹在佛光里交织,侠客的剑与罗汉的锡杖竟是同一种金,僧人的衣与居士的袍共用一块锦。"这沙图显的是此刻的景象,"他用指尖拨着沙粒,"佛陀与迦叶的法相在此对坐,茶盏是用莲瓣做的,菩提茶混着江湖的露与西天的光,说'道有千般,觉悟则一'。"沙粒突然涌动,道顶多出个题字的身影,正往三生石上刻着什么,"是敖丙用冰魄剑刻的'觉'字,笔画里凝着火珠,是哪吒用火尖枪点的,倒像是说'冰能破执,火能明觉'。"
敖丙站在宝刹的幡影下,冰魄剑轻贴着张灵山舆图,剑身上的冰纹与图上的圣迹相吸,竟连成幅长卷,卷上的灵山风物(罗汉说法、菩萨巡游)正与江湖往事(嵩山论剑、灵鹫参禅)在梵音里交错。"这舆图的墨线连着东土的贝叶纹,"他指尖点着交错处,"能照见觉与迷的互生——你看那里,任盈盈的'清心普善咒'与《涅槃经》的'生死即涅槃',在佛光里融成了同段话。"话音未落,舆图突然映出幅图景:前日里,他与哪吒在莲华道比试,冰魄剑冻住的露珠与火尖枪烧出的火星在莲瓣上拼出朵曼陀罗,花瓣的纹路,正是此刻混天绫的蓝红两色,被山风一吹,竟化作只金翅鸟,绕着金顶飞了三圈。
哪吒的风火轮在道旁的空地上转了个圈,火星落在带露的曼殊沙上,竟烧出串小小的火莲,莲心的光与佛光相融,在花叶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像是无数只眼睛在凝视这圆融里的顿悟。"小爷在藏经阁的地宫里看见个怪金盒!"他火尖枪往贝叶经堆一指,枪影里浮出个鎏金盒,盒内的《大般涅槃经》旁夹着本《血影教残党归佛录》,"这金盒的锁是用金线编的,钥匙竟是串佛牙念珠,倒像是说'迷执可作镜,念珠能觉悟'!"他突然跳过去打开金盒,里面的归佛录上竟有迦叶尊者的批注,说"血影教的'无明障',需以'侠骨的勇与禅心的寂'并破,正如长夜需以佛光普照",与悟空的眉批"老孙看这涅槃经,倒像镜里的自性,识得真才不会迷"相映成趣。
正说着,莲华道的法铃突然响起,混着剑穗的轻响,竟是《笑傲江湖曲》的佛乐版。悟空往道尽头望去,只见令狐冲与任盈盈踏着佛光而来,身后跟着方证大师与几位阿罗汉,令狐冲的长剑上缠着蓝红混天绫,剑穗在梵音里划出弧线,方证大师的锡杖挑开挡路的祥云,露出后面被心魔困扰的比丘。"是时候破这无明了!"他笑着掣出金箍棒,棒尖往空中一挑,将朵带露的曼殊沙花挑在棒尖,花茎的纹路竟与混天绫的经纬相合,引得众僧纷纷合十。
令狐冲走过石碑时故意让剑穗扫过碑身,石屑落在唐僧的经卷上,竟在纸页上显出"觉悟"二字。"圣僧,"他往三生石上一靠,剑穗扫过经卷的边缘,"血影教残党化作心魔,正欲在灵山扰乱僧众道心,迦叶尊者托梦让俺们来看看,真经如何在佛地圆满。"
任盈盈解下腰间的香囊,香囊的绳结是用蓝红混天绫编的,绫子上绣的灵山图与经文缠成个结,"这是用曼殊沙、旃檀香、灵山的沉香配的,每味都藏着'破执'的愿力。"她往唐僧的经卷上放了块佛骨舍利,舍利纹与经文的笔意相契,竟在金砖上显出"众生皆佛"四字,"你看这舍利,出自雷音寺的地宫,却能载着江湖的义与西天的智。"
唐僧望着佛骨舍利上的佛光,突然道:"这佛光里,藏着两个世界的迷觉。"他翻开经卷,混天绫缠着的佛牙念珠落在舍利上,珠纹与舍利纹相契,竟在三生石上显出"生死涅槃,犹如昨梦"八字,"《涅槃经》说'不离烦恼而得涅槃',正如令狐冲说'执再深,不及觉悟一点明',原是说真经不必避心魔,禅心不必离江湖,正如这莲华道,剑穗与锡杖共处,经声与梵呗同流。"
突然,宝刹深处传来异响,原来是心魔化作的黑气,在佛光里翻涌。"护住比丘!"敖丙的冰魄剑突然出鞘,剑光在佛光里织成冰墙,黑气撞在墙上全化作清露,"是血影教的'无明术',术里掺了黑木崖的执念毒!"
哪吒的风火轮顿时化作两道红光,将心魔卷在轮影里,"小爷早看这黑气不对劲,光影里露着血影门的暗号!"他火尖枪往黑气凝聚处一点,枪尖的火星烧出"痴"字,与黑气中浮出的《惑乱心魔经》上的字一般无二。
悟空的金箍棒往金砖上一拄,金屑震起的光斑里,竟显出心魔原是比丘的执念,"你本是求道的行者,何必执迷不悟?"他棒尖的金光往黑气中心一点,"看看你的自性!"
黑气突然消散,露出个跪在莲台前的比丘,望着破碎的经卷泣道:"是......是被执念裹挟!说'觉悟无期,不如随境沉沦'......"他突然往唐僧面前一跪,"长老若能指条明路,俺们愿将心魔焚尽,从此随罗汉护持佛地!"
令狐冲长剑往空中一挑,剑光在佛光里写下"见性"二字,"护持佛地即是修行,这些心魔,正好与咱们的觉悟路相合——今日便让灵山的风,涤尽这最后一点无明!"
罗汉堂的炊烟越来越浓,老比丘往八戒手里塞了碗醍醐粥,"长老尝尝,这是用灵山流下来的泉水煮的,俺们听了《西游笑傲录》的传说,非要加这味,说'佛与侠都要吃饭,也都护着做饭的人'。"
八戒接过来就往嘴里扒,粥粒掉在经卷上,竟在纸页上粘出个"佛"字,"比高老庄的米粥多了些清寂!"他突然指着比丘的念珠,"你们看那珠上的刻纹,像不像血影教的符咒?被佛光一照,全成了觉悟的纹路!"
众人望去,果然见每个器物都有玄机:罗汉的锡杖柄上刻着佛经,侠客的剑鞘上画着灵山图,最显眼的是沙僧用沙粒堆的"觉悟禅"三个字,笔画里掺着莲瓣与经文的碎片,被山风刮得愈发鲜明。方证大师见状,突然道:"老衲以前总觉得涅槃是遥不可及,如今才明白,你们带回的经卷,与居士的念珠、侠客的剑,原是同颗心,就像这莲华道的佛光,既能破迷障,也能显自性。"
佛光渐渐炽盛,灵山的日轮跃过雷音寺,像铺在金砖上的熔金。有老阿罗汉用贝叶经换唐僧的经卷看,有比丘请令狐冲用剑法教护心术,有沙弥来求混天绫的流苏(说能破执念),有抄经人来抄加了佛事的真经,连三生石都被裹上蓝红相间的混天绫,日光照过时能传出《涅槃经》的吟诵。悟空与方证大师在莲华道比试棍法,金箍棒化作锡杖的模样,与"罗汉杖法"在金砖上相击,杖影撞在经卷上,震出的字连成串"觉"字;八戒在旁偷啃醍醐糕,糕屑掉在佛光里,竟引来群灵鸟,鸟群在地面走成个"悟"字;沙僧在整理沙图,灵山的边缘又长出新的脉络,通向每个宝刹与圣迹;敖丙与哪吒在三生石前用冰魄剑和火尖枪刻石,冰刻的"迷"字与火刻的"觉"字在石上慢慢相融,化作个"如"字。
唐僧望着金砖上交错的经卷与涅槃经,混天绫的流苏扫过两物的边缘,竟在佛光里拼出句偈语:"江湖路尽见灵山,灵山原在路尽间。"他提起狼毫笔,在三生石的空白处写下第一笔,墨痕里顿时涌出无数张面孔:有罗汉的、有侠客的、有比丘的、有居士的,所有面孔都在合十,仿佛在说,有些灵山原是路显,有些路尽藏着灵山。
"走吧,"他放下狼毫笔,日光透过莲瓣照在经卷上,混天绫的蓝红两色在光里轻轻飘动,"去看看雷音寺的大雄宝殿,看看咱们的故事,在这最圆满的地方长成了什么模样。"
队伍走向雷音寺深处时,比丘的梵呗与剑穗的轻响、经声的吟诵与锡杖的叮当混在一起,像首没有终章的歌。令狐冲与方证大师踏着佛光跟在后面,绫子上的灵山图在佛光里泛着光;守山门的金刚站在三生石旁相送,手里的降魔杵与经卷并排放着;连被救下的比丘都追了几步,往八戒手里塞了颗菩提果,说"带着这灵山的圆,去跟众生说说觉悟的好"。
雷音寺的大雄宝殿前,宝幡与经幡相映,最中央的莲台旁摆着张玉案,案上的金碗里盛着混了甘露的灵泉水,抄经人诵经时,水汽的氤氲中浮出"觉悟"二字。供品里有灵山的菩提子,有缠着莲丝的剑穗,有通天河的卵石,有嵩山的念珠,最显眼的是本用混天绫裹着的真经,绫子的蓝红两色与佛国的金黄缠成个同心结。
悟空突然跳上大雄宝殿的台基,金箍棒往金碗里一搅,水珠在日光里刻下"江湖路尽见灵山"七个字,字痕里渗出檀香味与剑穗的铁腥气,引得众佛连连称善。"你们看这佛光!"他指着莲华道的蓝红光晕,"这不是梦,是真!江湖的路尽永远映着灵山,灵山原在路尽间,就像这雷音寺,侠客与比丘同证觉悟,经卷与贝叶共显圆融!"
令狐冲在莲台前挥剑相和,剑光与棒影在佛光里织成屏障,任盈盈的琴音、唐僧的经声、八戒的笑骂、沙僧的低语、敖丙的冰吟、哪吒的火啸都裹在里面,化作场无声的雨,落在每个人的心上。雨丝里,有人看见自己的锡杖刻着经文字,有人发现自己的念珠缠着剑穗绳,有人摸着经卷上蓝红相间的"如"字,突然懂得有些路尽是为了照见灵山,有些灵山原是路尽的底色。
正午时,灵山的霞光与佛光合为一片,像铺在金砖上的锦缎。令狐冲往唐僧手里塞了柄罗汉的戒刀,刀上刻着"见性"二字,与经卷上的"慈悲"相契;任盈盈将混天绫的流苏系在大雄宝殿的最高幡杆,说"让这带子永远系着灵山的光,记着咱们今日的话";比丘给每个沙弥发了颗牟尼珠,说"珠内有江湖,也有灵山,揣着它,诵经时能想起觉悟"。
队伍走进大雄宝殿时,佛陀的金身在佛光里庄严端坐,混天绫的蓝红两色在供桌上飘着,像条永远不断的线索。悟空回头望了眼渐远的莲华道,金箍棒上的光与令狐冲长剑的光还在佛光里相触,他笑了笑,转身走向佛陀的莲台,"走了,江湖的路已尽,灵山就在路尽间,咱们的经,该往最圆处去了。"
八戒嘴里还叼着半颗菩提果,含糊不清地说:"原来灵山不是远在西天的佛国,是迷再深、路再远,心里那点觉悟的光不灭!"
沙僧的沙粒在灵山的金砖上铺成条路,沙上印着经文字、剑穗纹、路尽痕、灵山影,渐渐往大雄宝殿深处延伸,像是在说只要有路尽,就有江湖的灵山,只要有灵山,就有真经的圆满。
敖丙与哪吒并肩走着,冰魄剑与火尖枪的影子在佛光里融成团,蓝红两色的光晕里,浮出无数个小世界,每个世界里,都有佛与侠共见灵山,有经与剑同映觉悟。
唐僧走在最后,经卷与戒刀并在臂弯,混天绫的流苏扫过灵山的金砖,激起的佛光里,浮出幅流动的画:江湖的路尽永远映着灵山,灵山原在路尽间,蓝红相间的混天绫在梵呗与剑鸣里轻轻飘动,像个永恒的证明,证明着有些情谊能穿透生死,有些信仰能融合禅与侠骨,而那段从误入江湖到共见灵山的旅程,永远活在灵山的宝刹里、莲台的影里、每个人的觉悟与圆融里——因为江湖的路尽永远在映,灵山永远在路尽间,而那颗既属于江湖也属于灵山的心,终将带着这份究竟的觉知,走向更圆满的法界,让《西游笑傲录》的故事,在每一缕佛光与每一页经卷的相拥里,生生不息。
大雄宝殿的莲台旁,莲露将混天绫的蓝红两色浸润又显影,那里的金砖缝间还嵌着半段《灵山证道歌》的残页,页上的墨迹里沾着莲瓣的柔与剑穗的刚,倒像是把佛国的庄严与禅心的圆融织成了同段锦缎。
"你们看这莲台的纹路。"唐僧轻触着莲瓣上的脉络,那里的纵横竟与《涅槃经》的"如来常住,无有变异"暗合,"是迦叶尊者在跟咱们说,能承载的莲能证道,能觉悟的经能明心,就像这雷音寺,既能藏无明,也能显菩提。"他将经卷往莲台的基座上一靠,墨香与檀香味相融,在金砖上显出幅小图:罗汉的锡杖弯成经筒,侠客的剑鞘直成戒尺,最后所有影子聚成尊佛陀,佛衣的纹路,一半是汉文的"觉",一半是梵文的"悟"。
悟空突然纵身跃上大雄宝殿的梁顶,金箍棒往佛光里一抡,棒影劈开的金光中,现出令狐冲与达摩的虚影,两人在云端拆解剑法与禅法,令狐冲的剑尖挑着《独孤九剑》的"破尽万法",达摩的禅杖缠着《楞伽经》的"明心见性",剑痕里渗出的是侠骨的通透,杖痕里晕开的是禅心的圆融,最后双器相击,金光化作场带着檀香与莲香的雨,落在莲台旁——那些被雨水浸润的金砖,顿时冒出丛丛金莲,花瓣一半是剑形,一半是佛掌状。
"是阿难尊者在跟咱们说,"悟空从梁顶摘下片琉璃瓦,往八戒嘴里一塞,"他们传的不是术,是'如何让剑穗懂佛心,让佛心入侠肠'。你嚼这瓦,有佛光的暖,有莲露的清,合在一块儿,就是世间的真味。"
八戒嚼着琉璃瓦的脆响,突然指着远处的宝幢,幢影的明暗正叠出"圆"字,是用宝珠的辉与金箔的黄相错而成的,幢影里渗着月光的银,"这幢是佛陀涅槃时的旧物,你看这'圆'字的外框,是圈佛光,内里的'员',是柄剑,合在一块儿,就是'以佛圆满,以侠护觉'。"
宝幢的晚课声里传来梵呗,《笑傲江湖曲》的调子裹着《涅槃经》的余韵,在佛光里飘得很远。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令狐冲与任盈盈站在宝幢下的台阶上,正往这边挥手,他们身后的菩萨,已被佛光染成金红,混天绫的蓝红两色在宝衣上飘着,像幅法界图上不小心点下的朱砂。
"他们在跟咱们说'灵山不二'。"唐僧望着那抹蓝红,"但无明与觉悟本就没有疆界,所谓不二,不过是'把江湖的路,揉进涅槃的圆'。"他翻开经卷,最后一页空白处,不知何时多了行字,是用莲汁蘸金粉写的,汁痕已凝,却透着法味的润:"灵山佛光传万里,不及经声一缕觉;江湖禅心原一体,归途处处是灵山。"
队伍走向佛陀的莲台时,菩萨们捧着贝叶经相送,往沙僧的沙堆里撒了些金莲种子,说"这些种能开花,也能证觉,带着它们,往后的法界里能看见圆满"。沙僧把金莲种子往沙里一混,沙堆顿时显出片纵横的法路,道上的每个脚印都在发光,有的像佛龛,有的像剑冢。
"到了,"唐僧把经卷往臂弯里紧了紧,混天绫的流苏扫过莲台的基座,激起的佛光里,能看见灵山的影、江湖的路、东土的烟火在里面流转,"真经的归宿在此,众生的觉悟在此,这一路的风雨与禅心,都该在佛陀的目光里落定了。
悟空金箍棒往金砖上一顿,棒影在佛光里凝作定相,"怕什么,咱们的棒敲碎了一路迷障,咱们的经照亮了一路觉悟,到了这儿,才明白'佛侠同归'的道场,原就该在每个众生的心里——何况这心里的道场,从来都装着江湖的剑与灵山的佛。"
八戒突然想起什么,往怀里摸了摸,摸出块被体温焐软的菩提糕,糕上印着个"觉"字,是他刚才从老比丘那讨来的,"你们看这糕,原是颗菩提子,经了露,受了光,磨成粉,藏着'觉'字,像极了咱们这一路——被江湖的风雨炼过,被灵山的佛光润过,最后剩下的,是颗能在路尽处见灵山的心。"
他把菩提糕往莲台的根须里一埋,敖丙用冰魄剑往金砖上一点,寒气凝成层薄冰护住糕体,哪吒用火尖枪往冰上一点,火星烧出个透气的小洞,"让它在这儿长棵菩提,"敖丙道,"根扎在灵山的泥土里,枝伸向三界的云里,结果时,菩提子一半是侠客的剑穗,一半是僧人的念珠。"
雷音寺的钟声突然响起,这一次,声浪穿过灵山,往三界、往六道、往所有有迷障与觉悟的地方散去。悟空的金箍棒、八戒的钉耙、沙僧的月牙铲、敖丙的冰魄剑、哪吒的火尖枪,在钟声里轻轻共鸣,最后与唐僧的经卷相触,发出声震彻法界的清响,像在说:
有些江湖,不必刻在碑上,只要活在路尽的记忆里,就会代代相传;有些禅意,不必写在经上,只要融在觉悟的觉知里,就会处处显化。而佛与侠、经与剑,从来都不是两条路,是同一条灵山路上的晨昏,一程是剑穗扫过的江湖痕,一程是经声漫过的佛国影,一直走到时空的尽头,那里的钟声里,永远有柄剑在守护觉悟,永远有串珠在数着路尽,就像这灵山的佛光,永远在见证着江湖与真经的圆满。
唐僧抬头望向佛陀的金面,混天绫的蓝红两色在佛光里舒展,像一双翅膀,正欲载着经卷与剑穗,飞向那片等待着普度的三界。他知道,取经的故事到了这里,才真正触到了灵山的究竟——因为最好的觉悟,从来都不是藏在抵达时的庄严里,而是活在侠客的剑上、比丘的锡杖上、众生的心田中,是让每个江湖人都懂得,最险的江湖里能藏着菩提,最暗的无明里能映出灵山,而那座人人心中的佛国,原就在每一次踏破路尽的江湖路尽头。
当唐僧将经卷轻轻放在莲台的刹那,混天绫的蓝红两色突然散开,化作漫天流萤,一半飞向东土的江湖,一半融入灵山的佛光。悟空的金箍棒在金砖上敲出最后一声清响,像在说"江湖未远";八戒啃着菩提果的笑声混着梵呗,像在说"此心是佛";沙僧的沙粒在金砖上堆出"如是我闻"四字,像在说"法尔如是";敖丙的冰魄剑与哪吒的火尖枪相击,冰与火的交融里浮出"侠佛同归",像在说"本来不二"。
而令狐冲与任盈盈站在殿门的霞光里,长剑上的混天绫流苏还在轻轻飘动,剑穗扫过门槛的瞬间,《笑傲江湖曲》的最后一个音符与《涅槃经》的最后一句经文在佛光里相撞,化作一滴甘露,落在唐僧的经卷上,晕开的水痕里,能看见东海的浪、西域的沙、天竺的云、长安的灯,最后都融成了灵山的模样——原来所有的江湖路,终究是为了通向心里的那座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