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1章 澜沧江支流遇竹匠,云龙古村解竹忧
澜沧江的支流在七月里漫过鹅卵石滩,江水带着雨季的丰沛,将岸边的竹林染成一片浓绿,风一吹,竹叶簌簌作响,像是千万支细笛在同时吹奏,清越的声响顺着江风飘出老远。取经队伍沿着江畔的竹林小径前行,阿牛骑着战马走在中间,马鞍旁挂着和春送的瓷瓶,瓷瓶被阳光照得泛着淡青的光,他时不时低头摸一摸,生怕不小心摔碎了这能治病的宝贝。林小羽则跟在敖丙身边,怀里揣着从碧江古村带来的草药标本,标本被油纸小心裹着,他偶尔停下脚步,翻开油纸看一看,指尖轻轻拂过干枯的叶片,像是在与山野的灵气对话。
“前面怎么有劈竹子的声音?”孙悟空突然停下脚步,耳朵微微动了动,“咔嚓咔嚓的,只是这声音带着几分滞涩,不像往日那么干脆,倒像是竹子里藏了石头。”
他纵身跃到一棵高耸的毛竹上,极目远眺,只见前方的云龙古村外,一片竹林空地上,几个身穿粗布短打的竹匠正围着一堆竹子,手里握着柴刀,却总在劈竹时停顿,为首的老竹匠坐在竹编的蒲团上,手里攥着半截裂开的竹篾,眉头皱得像拧成的竹绳。“村里的竹匠们好像遇到了难处,俺们去看看!”孙悟空说着,从竹梢上跃下,金箍棒在他掌心转了个圈,化作一根细竹杖,轻轻点在松软的腐叶土上,跟着众人往村里走去。
走近才看清,老竹匠约莫六十多岁年纪,手背爬满青筋,指缝里还嵌着淡淡的竹绿,他见到众人,缓缓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各位施主是从远方来的吧?我叫阿贵,是这云龙古村的竹匠。我们世代靠编竹器为生,编出的竹篮、竹席、竹篓,又结实又好看,方圆百里的人家都爱买我们的东西,可最近这竹子,却邪门得很……”
“邪门?”林小羽凑上前,盯着地上的竹子,只见竹子的断面上布满细小的黑斑,劈开的竹篾也带着几分脆硬,稍一用力就断成了两截,“阿贵爷爷,这竹子怎么会这么脆?”
阿贵叹了口气,拿起一根竹子,用柴刀轻轻敲了敲,竹子发出的声响闷闷的,没有往日的清透:“往年我们砍的竹子,都是山里长了三年的毛竹,竹质坚韧,劈出的竹篾能绕着手指弯三圈都不断。可这半个月来,不管是新砍的竹子,还是去年晾干的竹子,都变得又脆又硬,编竹器时竹篾动不动就断,已经浪费了几十根竹子,还扎伤了两个年轻竹匠的手。再这样下去,八月十五要给镇上商号送的竹篮,就赶不上交货期了,到时候商号扣了定金,我们全村几十户竹匠人家,日子就没法过了。”
胡青牛走上前,拿起那半截竹篾,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了刮竹面上的黑斑:“这竹子生了‘竹黑粉病’,黑粉菌在竹纤维里生长,会让竹子变得脆硬易断。你们砍竹子的竹林,是不是最近排水不好,积了太多雨水?”
“排水不好?”阿贵愣了愣,“我们一直去村西的老竹林砍竹子,那里地势高,往年从来没积过水。难道是今年雨水太多,老竹林的地下水位涨了?”
敖丙跟着阿贵来到村西的老竹林,只见竹林里的地面果然有些潮湿,几棵竹子的根部还围着一圈积水,竹杆的下半截也泛着淡淡的黑晕。他蹲下身,用手指挖了一点竹根旁的泥土,放在掌心捻了捻:“这泥土里的水分太多,黑粉菌最喜欢在潮湿的环境里生长。只要去村东的向阳坡竹林砍竹子,那里地势高、光照足,竹子长得结实,肯定没有黑粉病。”
阿贵眼睛一亮:“对啊!我们怎么没想到呢!村东的向阳坡竹林我们很少去,总觉得那里的竹子长得慢,没想到竟能派上用场!”
“那咱们就赶紧去向阳坡砍竹子,重新编竹器!”孙悟空拍了拍胸脯,“俺去砍竹子,保证砍的都是最壮实的毛竹,一根能顶两根用!”
哪吒也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砍竹子需要力气,两个人快些,还能帮着把竹子扛回来。”
两人提着柴刀,朝着村东的向阳坡走去。左冷禅和劳德诺则帮着竹匠们清理地上的坏竹子,把还能用的竹篾分拣出来;唐僧和林小羽则留在阿贵的竹编坊里,跟着他学劈竹篾,林小羽学得认真,虽然劈出的竹篾粗细不均,却也像模像样,只是偶尔会被竹刺扎到手,疼得他悄悄咧嘴,却还是不肯停下手里的活。
阿贵一边教林小羽劈竹篾,一边说起编竹器的规矩:“编竹器讲究‘顺纹走篾’,竹篾的纹路要顺着竹器的形状走,该弯的地方要柔,该直的地方要挺,这样编出来的东西才结实。就像做人一样,该软的时候要懂得变通,该硬的时候要守住骨气,这样才能在世上立足。”
唐僧望着竹编坊里挂着的竹篮,轻声道:“这竹器不仅是用来装东西的工具,更是你们对生活的琢磨,对手艺的敬重。就像我们西行取经,要取的真经,不仅是佛法的文字,更是对众生的关怀。你们为生活编竹器,我们为众生取真经,本质上都是在坚守一份初心,一份对生活的热爱。”
阿贵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我们就算再难,也不会敷衍了事,就算多砍十根竹子,也要编出最好的竹器,不能砸了我们云龙古村竹匠的招牌。”
没过多久,孙悟空和哪吒就扛着一捆捆竹子回来了。竹子通体翠绿,竹节匀称,用柴刀劈开时,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劈出的竹篾也带着柔韧的光泽,比老竹林的竹子好太多了。竹匠们赶紧围上来,有的劈竹篾,有的编竹篮,竹编坊里很快响起了“沙沙”的编竹声,像是又回到了往日的热闹。
林小羽跟着阿贵学编竹篮,阿贵教他编最基础的“十字纹”,他手里拿着竹篾,小心翼翼地穿插着,虽然编出的篮底有些歪歪扭扭,却也渐渐有了竹篮的模样。阿贵看着他的成果,笑着说:“小友学得真快,再练几天,编出的竹篮就能拿去卖钱了。”
阿牛也凑过来,想试试编竹器,结果刚拿起竹篾,就把几根竹篾缠成了一团乱麻,还差点把阿贵编了一半的竹篮碰倒,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还是骑马、打猎适合俺,这编竹器比制药还难,手指头都快被竹刺扎成筛子了。”
到了傍晚,竹匠们终于编好了一批竹篮,竹篮的纹路整齐,竹篾柔韧,提在手里轻飘飘的,却能承受不少重量。阿贵拿起一个竹篮,轻轻晃了晃,激动得老泪纵横:“成了!终于成了!多谢各位大师,要是没有你们,我们今年就真的交不出货了,家里的娃连学费都凑不齐了。”
当晚,村民们在村里的晒谷场上举行了庆功宴,桌子上摆满了竹筒饭、烤山鸡,还有自家酿的米酒。八戒吃得满嘴流油,还跟着竹匠们学唱云龙山歌,虽然唱得跑了调,却也引得众人阵阵欢呼。他抱着一个刚编好的竹篮,爱不释手:“这竹篮真好看,以后俺就用它装吃的,再也不用担心东西洒出来了。”
阿贵端着一碗米酒,走到唐僧面前:“大师,这碗酒您一定要喝,这是我们全村竹匠的心意。要是没有你们,我们的竹编手艺就差点砸在这一代了,我们也没脸再称自己是云龙古村的竹匠。”
唐僧接过酒碗,轻轻抿了一口,米酒的香甜里还带着淡淡的竹香:“阿贵老丈客气了,我们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这竹篮能编好,多亏了你们的坚守和手艺,就算没有我们,你们也一定能找到解决的办法。真正能传承手艺的,从来不是别人的帮助,而是你们自己对手艺的热爱和对生活的执着。”
阿贵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以后我们砍竹子,一定会去村东的向阳坡,再也不去老竹林了,保证编出的竹器都是最好的。”
夜色渐深,澜沧江支流的流水声在村外回荡,晒谷场上的篝火依旧明亮,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笑容。林小羽靠在敖丙身边,手里拿着自己编的小竹篮,竹篮里放着几颗从江边捡来的鹅卵石,他轻声道:“敖大哥,原来编竹器这么难,不仅要细心,还要有耐心,每一根竹篾都不能出错。以后我再也不会随便浪费竹器了。”
敖丙摸了摸他的头,笑道:“是啊,任何手艺都需要用心去打磨,就像这竹器,每一根竹篾都藏着竹匠的心思,每一个纹路都映着竹匠的坚持。我们西行取经,也像编竹器一样,每一步都要走得扎实,每一个困难都要用心去克服。这世间的美好,从来都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需要我们去付出,去坚持,去守护。只要我们心怀这份坚持,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林小羽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却握紧了手里的小竹篮——他决定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像编竹器一样,认真对待每一个细节,绝不轻言放弃。
次日一早,众人收拾好行装,准备继续西行。村民们都来送行,阿贵送给每人一个竹编的小物件,孙悟空的是一个竹编的小猴,林小羽的是一个竹编的小篮子,八戒的则是一个竹编的食盒,都做得小巧玲珑,十分精致。“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这些竹器能保佑各位大师一路平安,也能让你们在西行路上,多一件顺手的东西。”
孙悟空接过竹编小猴,挂在金箍棒上,笑得合不拢嘴:“这小猴跟俺真像!以后俺就带着它一起取经,让它也看看西天的模样!”
众人挥手告别,渐渐远去。澜沧江支流的江水依旧泛着浓绿,云龙古村的竹林渐渐消失在视线里。路上,阿牛骑着战马,手里拿着竹编的小笔筒,笑着说:“这竹笔筒真好看,等咱们取到真经,我要把它带回家,送给村里的先生,让他用来装毛笔。”
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西行的路,就像编竹器,每一步都是一根竹篾,每一个困难都是一次穿插。看似平凡,却缺一不可;看似漫长,却终能编出完整的人生。我们遇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是这竹器上的纹路,共同构成了西行路上的风景。这世间的手艺,从来都不是冰冷的技巧,而是带着温度的传承,是一代代人对生活的热爱与坚守。只要我们心怀这份热爱,坚守初心,就一定能到达西天,取到真经,让这份温暖与传承,传遍世间的每一个角落。”
众人都沉默着,细细品味着唐僧的话。风一吹,路边的竹叶轻轻飘落,落在竹林小径上,像是在为他们送行。取经的队伍继续前行,身影渐渐消失在七月的晨光里,只留下一串脚印,印在铺满竹叶的小径上,朝着西方,朝着希望,一直延伸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