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8章 岷江畔遇琴匠,乐山古村解琴愁——琴音荡江湖
岷江的支流在六月里绕着乐山古村奔腾,江水带着盛夏的湍急,将岸边的梧桐林映得愈发葱郁。风一吹,既有桐木的温润气息,又夹着一丝琴弦断裂的脆响——不是正常抚琴时的清越,反倒像是琴弦调得太急,琴身开裂,听得人心里发紧。取经队伍沿着江畔的琴道前行,阿牛腰间的长剑裹着田老漆匠的漆鞘,鞘上系着温知意送的香盒;林小羽怀里抱着韦老瓷匠的青花瓷瓶,瓶中插着廖老竹匠的竹哨,木棉荷包里装着陆老书匠的《道德经》、冉老的皮纸与尹老的线香,衣襟上仪琳送的平安符随着脚步轻轻晃动——自合川与温知意别后,这一路常遇背着琴匣的匠人,偶尔还见着穿“蜀地琴社”服饰的琴师,言谈间提过“焦尾琴”“绿绮琴”,倒让这西行路多了几分江湖人的雅致。
“这制琴的动静不对啊!”林小羽最先听出异样,她往日跟着唐僧学过听琴,对琴音格外敏感,“正常古琴该是音域绵长,怎么这声音听着像断木?莫不是琴身或琴弦出了问题?”
孙悟空纵身跃上梧桐旁的老黄葛树,往琴音来处望去——只见前方琴坊前,围着不少人,既有刨着桐木的匠人,还有两个身着素色长衫的人,腰间别着“蜀地琴社”的玉牌,其中一人正拿着一张裂了纹的古琴皱眉,看模样竟是笑傲江湖里,曾在乐山琴肆与令狐冲论过琴的琴匠苏墨弦。“嘿,那不是苏墨弦吗?”孙悟空喊了一声,从树上跃下,金箍棒缩成短棍揣进怀里,“走,去看看!要是琴坏了,师父听琴可就没好琴用了!”
众人走近,果见那素色长衫人是苏墨弦,他指尖抚过琴身裂纹,此刻正对着一张断了弦的古琴愁眉不展。琴坊前,老琴匠姓柳,年过七旬,手里握着一把刨刀,指缝还沾着木屑,见众人来,苦笑着摇头:“各位莫怪这琴差,实在是我们这乐山古村的古琴,近来总出问题——往日我们制的琴,桐木紧实,琴弦柔韧,音域宽广,江湖上不少琴师都来订琴,连衡山派的刘正风前辈,都托人来修过他的‘焦尾琴’。可这半个月来,不知怎的,选的桐木太潮,琴身易裂,琴弦调律时要么太松要么太紧,刚制好的琴,没弹几日就断弦,还走音——方才给苏兄看的,还是最好的一张,要是传出去,我们这百年琴坊的名声就毁了!”
苏墨弦闻言,手里的玉牌都晃了晃:“柳老丈,我此次来,是受蜀地琴社之托,来订一批古琴,下个月便是江湖上的‘琴音大会’,各路琴师要登台奏乐,要是拿不出好琴,不仅我没法交差,连乐山古琴的名声也要受影响。”他身旁的徒弟也急道:“是啊柳老丈,往年您家的琴,弹十年都不走音,今年要是出了岔子,我们可去哪儿找这么好的古琴啊!”
敖丙上前,接过柳老丈手里的古琴,指尖轻敲琴身:“这琴的问题,出在选木和制琴。你选的桐木,怕是没阴干透,内部水分没散,所以琴身易裂;刨木时力道没匀,琴身厚薄不一,共振不均就走音;还有,装琴弦时张力没调准,太松则音闷,太紧则易断;最后,上漆时漆层太厚,影响琴身共振,音域变窄。”
柳老丈一愣,连连点头:“是啊!前阵子连着下雨,桐木没阴干就用了;刨木的徒弟手劲没准,琴身一边厚一边薄;装弦时为了赶工,没细调张力;上漆时怕琴身不耐用,漆层刷得太厚——原来竟是这四处的问题!”
“还有一处。”唐僧上前,目光落在琴坊里的琴弦上,“琴弦要是用了劣质蚕丝,韧性不够,也会易断。柳老丈,你们的琴弦,是不是没选好?”
柳老丈一拍大腿:“可不是嘛!今年好蚕丝少,买了些劣质的,没来得及换——大师您也懂制琴?”
唐僧微笑道:“略知一二,往日在灵山,曾见琴匠做活,说过‘木是琴的魂,弦是琴的骨’,需得用心对待每一步。”
苏墨弦见状,眼睛亮了:“这么说,柳老丈的琴,还有救?”他转头看向敖丙和唐僧,“若是二位能帮忙解决,蜀地琴社必有重谢!日后各位若需古琴,我们分文不取!”
“谢就不必了。”敖丙笑着摇头,“我们西行路上,能帮人解困,也是一桩善事。”说着便开始指点柳老丈:“先选阴干三年以上的老桐木,确保水分散尽;刨木时用水平仪校准,让琴身厚薄均匀;装琴弦时用调律器细调张力,达到标准音高;上漆时只刷两层薄漆,不影响共振;琴弦选上等蚕丝,确保韧性足够。”
孙悟空听得手痒,撸起袖子就去刨桐木:“刨木这种活,俺最在行了!当年在花果山,俺连石桌都刨得平整!”哪吒则帮着调律,他对音准格外敏感,琴弦张力调得恰到好处;林小羽跟着柳老丈的徒弟学装弦,苏墨弦在旁指点,教她如何判断张力大小,“装弦就像练剑,得懂‘松紧’,太松则无力,太紧则易折,和江湖上用剑的道理一样。”
林小羽衣襟上的平安符晃了晃,苏墨弦见了,眼神一亮:“这平安符的绣法,是恒山派的样式!小姑娘认识恒山派的人?”
林小羽点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认识!前阵子在镇远,我们还见过令狐冲师兄和仪琳姐姐呢!仪琳姐姐还送了我这平安符,说能保平安。令狐师兄还说,他最爱听柳老丈制的琴,说琴音像恒山的泉水一样清冽!”
“哦?你们认识令狐冲?”苏墨弦来了兴致,“那可是江湖上的奇人!去年在乐山琴肆,我和他论琴,他虽不会弹,却能听出琴音里的‘江湖意’——后来才知道,他是从刘正风前辈的《笑傲江湖曲》里悟的,倒也通透!”说着便和林小羽聊起令狐冲的趣事,什么“听琴时怕打扰,悄悄站在门外”“见琴匠辛苦,帮着搬桐木”,听得林小羽咯咯直笑,连装弦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柳老丈按着敖丙的指点,开始选木、刨木、装弦、上漆。他制琴、调律、试音,动作娴熟,敖丙在旁偶尔提点,比如刨木时如何控制弧度让琴身共振更好,调律时如何校准每个音位。唐僧则在一旁与苏墨弦聊起制琴与江湖,从琴音的品性聊到武林的心境,苏墨弦听得连连点头:“大师说得是,这琴和江湖一样,有刚有柔,有起有伏,若少了‘和’字,再好的桐木也制不出好琴,再好的武功也融不进心境。”
待到夕阳西下,第一张新制的古琴终于完成。柳老丈小心翼翼地调好音,苏墨弦上前轻轻拨动琴弦,琴音清越绵长,余韵绕梁,引得众人都赞不绝口。“好琴!真是好琴!”苏墨弦激动得握住柳老丈的手,“柳老丈,这次真是多谢你,也多谢各位帮忙!这琴,我全要了!”
柳老丈笑得合不拢嘴,从琴坊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木琴,递给林小羽:“小姑娘,这木琴送给你,你装弦时很用心,是个学制琴的好料子,日后若想学制琴,随时来乐山找我。”
林小羽接过木琴,琴身雕着梧桐花纹,轻轻一弹,音准清亮,她高兴得把木琴抱在怀里:“谢谢柳爷爷!我一定好好收着,等见到令狐冲师兄,给他弹听!”
当晚,柳老丈在琴坊旁摆了宴席,苏墨弦让人从马车上搬来蜀地的凉糕与凉茶,众人围坐在一起,听着新制古琴的琴音,喝着凉茶,看着岷江的夜景,倒也惬意融融。孙悟空和苏墨弦的徒弟比谁拨弦快,哪吒则和阿牛聊起剑法招式,林小羽抱着木琴,在敖丙的指导下学弹简单的音,说:“敖大哥,制琴要经得住选、刨、装,像不像我们的取经路?得经得住挑选,才能成正果。”
敖丙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是啊,琴如人生,需经千挑万选;江湖亦如此,需经千回百转。唯有和于心,方能奏出佳音。”
次日清晨,众人准备西行,苏墨弦和柳老丈前来送行。苏墨弦抱拳道:“各位兄台,此番乐山之行,多亏了你们,这份情蜀地琴社记下了。日后若到蜀地,一定要来琴社坐坐,我们再弹琴论道!”
柳老丈也递过一张琴谱:“大师,这琴谱送给你们,路上听琴时用,能静心安神。”
唐僧合十道:“二位客气了,江湖路远,后会有期。”林小羽挥着小手:“柳爷爷、苏叔叔再见!我以后要是制了琴,一定送你们尝尝!”
众人挥手告别,取经队伍沿着岷江继续西行。风又吹起,带着桐木的温润气息,还有林小羽怀里木琴的淡淡木香。唐僧望着前方的路,轻声道:“这制琴和江湖,都藏着最深刻的道理。琴需和律,方能成曲;人需和心,方能成行。我们取经,便是在这一刨一装、一步一履中,悟透众生苦乐,守住本心。”
敖丙点点头:“是啊,无论是琴匠的木,还是江湖人的剑,皆是‘和而不同,方能致远’,唯有以诚待之,以善护之,方能抵达远方。”
岷江的水奔腾向前,将取经队伍的身影拉得很长,而他们与苏墨弦、柳老琴匠的相遇,还有这岷江畔的琴音,也成了西行路上一段清雅的江湖记忆——原来江湖不止刀光剑影,还有琴音回荡的温情,正如这取经路,不止艰难险阻,还有人间百态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