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深站在玫瑰园的阴影里，看着顾家的车队消失在铁艺大门外。掌心里还残留着那颗草莓糖的温度，塑料包装在暮色中泛着微光。他拆开糖纸，甜腻的草莓香立刻弥漫开来——这种幼稚的糖果，他已经很多年没碰过了。
“私生子也配吃糖？”霍临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贯的讥诮。
霍临深慢条斯理地将糖果含入口中，转身时银耳钉闪过冷光：“MIT的高材生，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
“你！”霍临泽涨红了脸，突然伸手去抓他的耳钉，“父亲让你立刻滚去书房。”
霍临深偏头躲过，脸颊却被指甲划出一道血痕。他舔了舔渗出的血珠，草莓糖的甜味里混进了铁锈的气息。
书房里，霍父的拐杖重重敲在红木桌面上：“你今天让霍家丢尽了脸！”
“我只是按您的吩咐招待客人。”霍临深站在阴影处，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个顾家的小崽子是怎么回事？”霍父眯起眼睛，“你什么时候搭上顾家的？”
霍临深想起顾明霄挡在自己面前的小小身影，胸口泛起陌生的暖意。但他只是耸了耸肩：“偶然在游乐园遇到的。”
“哼。明天你去送合同的方案。还有……”霍父的警告像毒蛇吐信，“别忘了你母亲是怎么死的。”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刺入霍临深最痛的伤口。他垂在身侧的手攥紧又松开，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是，父亲。”他低头应道，掩去眼中翻涌的杀意。
与此同时，顾家的晚餐桌上气氛温馨。顾明霄正手舞足蹈地描述霍家的蓝玫瑰，恐龙睡衣的尾巴扫翻了盐罐。
“霍哥哥种的玫瑰可漂亮了！”他舀起一勺芒果布丁，“比三哥实验室的蓝闪蝶还蓝！”
顾言清手中的试管突然滑落，在桌布上晕开一片紫色。少年罕见地露出惊讶的表情：“自然界不存在纯蓝色玫瑰。”
“但确实有。”顾言澈推了推眼镜，“霍氏去年申请的基因编辑专利。”
顾振廷放下红酒杯：“霍临深参与的项目？”
“表面上是霍临川主导。”顾言澈的镜片闪过冷光，“但技术细节明显出自更高明的人之手。”
顾明霄竖起耳朵听着大人们的对话，小口小口地咬着布丁。原来霍哥哥这么厉害啊，他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信息。
“那小子看明霄的眼神不对。”顾言风突然插话，银蓝头发在灯光下像团冷火，“像饿狼盯着小羊羔。”
顾明霄差点被布丁呛到。二哥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他明明是在帮霍哥哥好不好？
“明霄。”顾振廷突然严肃起来，“以后见霍临深要有大人在场。”
顾明霄委屈地扁扁嘴，但看到父亲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乖乖点头：“知道了。”
夜深人静时，顾明霄抱着恐龙玩偶溜出卧室。月光透过走廊的彩绘玻璃，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光影。他踮着脚来到顾言澈的书房门口，听见里面传来低沉的对话声。
“霍家当年那事闹得可大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当年霍家那小子的母亲……哎……可惜了”这是父亲的声音。
“周氏也牵涉其中。”顾言澈的语调比平日更冷，“我查到十年前……”
顾明霄屏住呼吸，小手紧紧攥住玩偶。原著里根本没提过霍临深的母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谁在那里？”顾言澈突然提高了声音。
顾明霄吓得转身就跑，却在慌乱中撞上了夜巡的王婶。老人手里的托盘咣当落地，惊动了书房里的两人。
“霄霄？”顾言澈拉开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我、我口渴……”顾明霄结结巴巴地说，小脸憋得通红。
顾振廷弯腰抱起他：“怎么不穿拖鞋？”大手包裹住他冰凉的脚丫，“会感冒的。”
“嗯……”顾明霄低着头，又转向了刚刚被自己撞到的王婶，“对不起，婶婶。”
王婶摆摆手“没事没事，小少爷下次小心点啊。没受伤就好。”
被送回卧室后，顾明霄辗转难眠。窗外的月光洒在床头，照亮了那颗霍临深给的巧克力。他拆开包装咬了一小口，浓郁的黑巧苦味让他皱了皱眉——和霍哥哥给人的感觉一样，先苦后甜。
第二天清晨，顾家来了位不速之客。
“霍临深？”顾言风堵在门口，银蓝头发根根竖起，“你来干什么？”
霍临深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袋：“送合作方案。”他耳垂上的创可贴格外显眼，“顾总约好的。”
顾明霄从二楼栏杆缝隙看到这一幕，立刻咚咚咚跑下楼：“霍哥哥！”
霍临深低头看着扑到自己腿边的小团子，冷峻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顾明霄穿着小黄鸭睡衣，头发睡得翘起一撮呆毛，怀里还抱着半块没吃完的巧克力。
“给你的。”霍临深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蓝玫瑰，花瓣上还带着晨露，“真正的蓝色。”
顾明霄惊喜地接过花，却发现茎干上的刺都被仔细剔除了。他踮起脚想说什么，却被顾言风一把拉到身后。
“离我弟弟远点。”少年的眼神锐利如刃。
霍临深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将文件袋递给闻声赶来的管家：“告辞。”
“等等！”顾明霄挣脱二哥的手，跑到玄关的装饰柜前翻找起来。他找出一个星空图案的创可贴，又噔噔噔跑回来：“霍哥哥低头。”
霍临深怔了怔，竟真的弯下腰。顾明霄小心翼翼地撕下他脸颊上的医用创可贴，换上印着小星星的卡通创可贴。
“好了！”他满意地点点头，“这个不会痛。”
霍临深摸了摸脸颊，那里还残留着孩子指尖的温度。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顾言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连管家都忘了关门。等霍临深走远，顾言风才回过神来，蹲下身严肃地问弟弟：“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顾明霄摆弄着蓝玫瑰，声音轻得像羽毛："因为霍哥哥这里，“他指了指心口，"有很多刺，但里面是软的。”
顾言风哑口无言，银蓝头发都似乎黯淡了几分。他默默决定以后要对弟弟更好，免得被那个危险的家伙抢走。
午餐时，顾明霄把蓝玫瑰插在水晶瓶里，摆在餐桌正中央。顾言清罕见地提前结束了实验，盯着那朵花看了许久。
“基因编辑的完美作品。”他轻声评价，“但违背自然规律。”
顾明霄歪着头：“可是很漂亮啊。”
顾言清推了推眼镜，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支试管：“给你。蓝闪蝶翅膀提取的色素，阳光下会变紫。”
这是三哥第一次主动送他礼物！顾明霄开心地接过试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