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重置

剑冢冰霜在灵力激荡中炸成雾霭，凌绝尘残魂化作九道冰龙扑来。萧烬旋身将林清言护在剑围内，本命剑"同归"震出龙吟："师尊退后！"

林清言却反手扣住他命门，七日前在藏书阁偷学的禁术骤然发动。眉心朱砂裂开血口，万千魂丝如蛛网缠住冰龙："萧烬，借你心尖血一用！"

少年毫不犹豫剑指心口，三滴精血溅上魂丝。血光大盛间，凌绝尘的残魂发出厉啸："你敢——"

魂丝裹着冰龙缩回林清言眉心，他周身爆出青蓝火焰。识海中，凌绝尘的残念化作万千冰刃："区区凡人..."

"我是心理医师。"林清言在魂海中凝出本相，现代诊疗室取代冰雪幻境，"最擅长的..."白大褂化作锁链缚住残魂，"就是吞噬心魔。"

外界，萧烬看着师尊银发尽成墨色，额间朱砂转为妖异的青。当最后一缕残魂被吞噬时，九霄峰顶惊雷骤落，林清言周身威压暴涨——属于凌绝尘的大乘期修为，彻底苏醒。

"师尊？"萧烬的剑尖垂落三分，忽然被林清言暴涨的灵力掀飞。少年撞碎冰柱呕出黑血，惊觉心口锁魂咒竟化作空白。

林清言慌忙收势，却见萧烬眼底映出令他窒息的恐惧——那是在凌绝尘座下七年才有的眼神。

"孽徒..."少年颤抖着拾剑后退，仿佛又成了刑架上遍体鳞伤的幼童，"你竟...竟骗我放下戒心..."

识海中的系统光幕轰然碎裂，最后一条提示消散在风雪里：【记忆重置完成】

三日后，林清言独坐寒玉殿。案头摆着萧烬送来的断剑，剑柄缠着染血的绷带——是那日他亲手系的蝴蝶结。

"尊上。"药童战战兢兢呈上玉简，"首徒大人请求闭关三十年。"

冰晶在掌心碾成齑粉。林清言望着水镜中陌生的面容，墨发青纹，修为通天，却再换不回少年雪夜递来的那碗姜汤。

窗外忽起剑鸣，萧烬一袭玄衣掠过云海，与他在空中对望的刹那，眼底只剩刺骨寒霜——如初见时，那个杀人不眨眼的九霄峰主。

寒玉床的冷意渗入骨髓，林清言望着铜镜中银发如霜的身影——那本该是凌绝尘的模样，如今却裹着他的魂魄。指尖抚过眉心血纹时，一缕青焰倏地窜起，将案头的梅花冻成冰雕。

"尊上，首徒大人求见。"

药童话音未落，殿门已被剑气劈开。萧烬玄衣染霜立在阶前，手中捧着的正是那日被他打碎的瓷碗。少年跪下的姿态如同七年前初见，脊背却绷得像张拉满的弓："弟子来取噬心蛊解药。"

林清言袖中的手猛地攥紧。昨日他亲手埋在梅树下的糖罐里，还藏着萧烬偷偷放回的蜜饯纸包——那是寒潭疗伤后，少年别扭的"谢礼"。

"本座说过..."他学着凌绝尘的语调冷笑，喉间却泛起血腥气，"你这样的废物，不配用药。"

萧烬叩首时额角撞上青砖，血珠顺着鼻梁滚落。林清言几乎要冲下玉座，却被体内暴涨的灵力钉在原地。大乘期的威压不受控地碾碎瓷碗，碎渣刺入少年掌心，恰是当年拶刑留下的旧伤位置。

"滚！"

殿门轰然闭合的刹那，林清言呕出大口黑血。血雾中浮动着细碎的金芒——是系统残留的最后一点数据。他发疯似的用衣袖去拢，却只抓住一缕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