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高考前夕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林嫣然抱着一摞复习资料站在教学楼檐下跺脚。

手机屏幕第三次亮起，范丞丞的名字在未接来电列表里跳动，她咬着唇挂断，水珠顺着伞骨坠落，砸在她新买的帆布鞋上。

蔡徐坤“还在生气？”

蔡徐坤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单手撑着黑伞罩住妹妹，另一只手接过她怀里的书本。

蔡徐坤“范丞丞在体育馆等你，都淋成落汤鸡了还不肯走。”

林嫣然别过头，指甲掐进掌心。

三天前她在图书馆撞见范丞丞和隔壁班女生说话，当场摔了笔记本扬长而去。

这几天范丞丞变着法子道歉，从早读时课桌里的热牛奶，到放学塞给她的手绘漫画，可她就是不肯松口。

体育馆空荡荡的，篮球架下蜷缩着湿透的身影。

范丞丞抬头看见她，立刻跳起来，怀里的塑料袋被攥出沙沙声

范丞丞“草莓蛋糕，你最喜欢的那家店......”

林嫣然“不用了。”

林嫣然后退半步，余光瞥见他校服袖口沾着的白漆。

林嫣然“和别的女生聊得开心吗？”

范丞丞“那只是讨论志愿填报......”

林嫣然“所以现在连解释都这么敷衍？”

林嫣然眼眶发烫，暴雨声在耳膜里轰鸣。

林嫣然“范丞丞，你根本就不在乎我！”

蔡徐坤适时咳嗽一声，打破凝滞的空气

蔡徐坤“先回家吧，明天还要模考。”

他把伞塞给林嫣然，自己和范丞丞共撑另一把。

两个少年落在后面，压低声音不知说了什么。

当晚林嫣然翻来覆去睡不着，手机在枕边震动。

范丞丞发来消息

范丞丞“明天早上七点，老地方见，有重要的事。”

她盯着屏幕直到自动黑屏，赌气没回。

第二天闹钟响起时，窗外阳光刺眼。

林嫣然踩着点赶到巷口的梧桐树下，只看见石凳上放着个牛皮纸袋。

袋里是她上周随口提过的绝版漫画，还有张字条

“对不起，保重。”

蝉鸣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林嫣然攥着字条在巷子里来回跑，问遍了所有邻居，得到的都是摇头。

蔡徐坤找到她时，她正蹲在范家老宅门前。

林嫣然“他搬家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蔡徐坤的喉结动了动，伸手想抱她，却被她躲开。

记忆突然闪回昨夜，范丞丞红着眼眶求他

范丞丞“别让她来找我，我爸的公司破产了，我们必须连夜走......”

林嫣然“他说过会一直陪着我！”

林嫣然的哭喊刺破晴空，蔡徐坤终于把妹妹死死搂进怀里。

怀里的人颤抖得像片枯叶，他听见自己说

蔡徐坤“对不起，是哥哥没拦住他。”

那之后，林嫣然把自己锁在房间三天。

蔡徐坤每天变着花样送饭，偷偷把范丞丞留下的漫画换成习题集。

当他第四次看见妹妹对着窗外发呆时，终于忍不住

蔡徐坤“嫣然，高考在即......”

林嫣然“他为什么连告别都不肯好好说？”

林嫣然突然转头，眼底布满血丝

林嫣然“是不是我太任性，把他逼走了？”

蔡徐坤喉咙发紧，想起范丞丞临走前塞给他的信封，里面是张泛黄的游乐园门票——正是林嫣然十五岁生日那天。

少年当时苦笑

范丞丞“等她十八岁，再把这个给她吧。”

暴雨冲刷过的街道渐渐被阳光晒干，梧桐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没有人知道，那个夏天，在范丞丞消失的第七天，蔡徐坤陪着她去了废弃的游乐园。

他和她在摩天轮下站了很久，直到夕阳把影子拉得很长，才把信封埋进了摩天轮基座的缝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