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周末，姜许都是在何爷爷的副食店里度过的。
守了一周店，下棋没尽兴，姜许一回来，何爷爷嘴角的笑都快咧到后脑勺。
姜许却笑不出来。
倒不是因为要守店，而是因为她今早过来的时候，跟何爷爷说了她下午要带一条百花香可湿水纸巾去学校，何爷爷问她之前那几箱纸巾就用完了，姜许说那些纸只是用来擦水擦灰什么的，还够用个大半年，就是可湿水的带着方便点。
何爷爷起初也没说什么，走了都快两分钟又突然折返回来。
万能龙套【何爷爷】你之前说三无产品不能卖那批纸，前几天你在学校的时候，我全给卖出去了。
何爷爷说这话的时候神采飞扬，姜许却被吓得神色尽失。
难怪她昨天总觉得休息室少了点什么。
姜许还在附中的时候，有人趁她不在给何爷爷极力推销了一款纸巾，说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用这款，店离学校不远，销量肯定很好。
何爷爷当天喝了酒，被人一忽悠，爽快地进了货。
等姜许周末回来整理货架的时候一看，那批纸包装图不知道从哪盗来的，极其模糊，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很劣质的感觉，再一细看，更是不得了，该有的生产日期和质量合格证什么的都没有！
那段时间正好碰上佳泽整改，各方面都进行审查，很是严格，这要是卖了，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全部先往家里搬。
姜许本想着人证物证都在，把钱退回来后最好能恶人送进去让警察好好教育教育。
谁知何爷爷连人都没记住，也没个联系方式什么的，那时店里还没装监控，报了警后也不了了之。
扔了觉得浪费，姜许就拆开一包试了试，除了纸质糙了点，倒也没什么，所以一直留着他们自己用，并一再嘱咐何爷爷，千万别拿出来卖。
她急得团团转，
姜许买的人长什么样，还记得不？
万能龙套【何爷爷】挺年轻一小伙子，戴个帽子，没怎么看清。
姜许无力，
姜许这您也敢卖，万一出问题……
万能龙套【何爷爷】我还没老糊涂，不会出事。
何爷爷宽慰，
万能龙套【何爷爷】那小伙子一来就拿了包快用完的问我有没有卖的，我跟他说明了。
姜许然后呢？
何爷爷想了想，
万能龙套【何爷爷】哦，他说他知道，这纸前段时间被查了，但他喜欢用，就想找找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万能龙套【何爷爷】我半价卖给他的。
姜许半信半疑，勉强放下心来。
姜许好吧。
姜许这事你可别往外说啊。
何爷爷背着手出门，
万能龙套【何爷爷】知道知道。
……
下午六点前得进校，何爷爷来迟了，姜许是卡着点进校门的，气还没喘匀，两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他们默契到连迈出脚步的频率都一致。
女生个子高挑，一头马尾在脑后高高束起，随着她走动的动作左右摇摆着，给人一种明媚自信的感觉。
在她身侧的马嘉祺依旧是一副慵懒样，黑色书包在肩头半挂不挂，手里拎了个浅粉色书包，时不时迁就着女生，低下头听她说话。
姜许微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们身后。
到了教学楼前的空地，女生从马嘉祺手里接过书包，和马嘉祺分开，往旁边高二教学楼走去。
姜许跟在马嘉祺身后，一步一步跨上台阶，她忍不住往女生走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是没看清她长什么样。
说来也奇怪，明明在一个学校，学校也不大，姜许却从未在其他时间见过她。
每一次撞见，都是她和马嘉祺在一起的时候。
好像老天在时刻提醒着她收起那些不切实际的遐想和怎么隐藏都会溢出的喜欢。
心里的想法一秒能切换八百个，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糅杂，。
姜许站在门口晃了晃脑袋，刚要进门，肩膀倏地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她转过头，半分钟前的疑虑在此刻有了答案。
最先闯进视野的是女生瓷白的皮肤，见她回头，女生樱粉的唇微微扬起，朝她笑了一下，她那细密纤长的睫毛像振翅的蝴蝶，随着她眨眼的动作扑闪着。
另姜许意外的是，她的长相和她清甜的嗓音完全不符。
不是她想象中的清纯甜美型，而是带了些许攻击性的浓颜系。
姜许一时间看得愣神，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女生说了什么，她伸手接过，为了掩饰，向女生确认，
姜许是给马嘉祺的吗？
许幼芜嗯，对。
许幼芜谢谢啦。
姜许略微摇头，
姜许不用谢。
女生下楼后，姜许才提着手里的两杯奶茶进教室，她把书包放下，又往马嘉祺坐的方向走。
马嘉祺正奋笔疾书赶着周末作业，姜许犹豫了几秒，把奶茶放到桌角，
姜许外面有个女生让我给你的。
她话音刚落，马嘉祺手里的笔就重重划了出去，试卷上画了很长的一条黑线，使力重的部分甚至将试卷劈出个大裂口。
姜许瞪大眼睛看着，瞬间舌桥不下。
反观马嘉祺这个当事人倒是比她淡定不少，他手随意在上面抹了几下，抬眼对上姜许，
马嘉祺谢了。
姜许说了句不用后就落荒而逃。
她回座位时，刚不知道去哪的方霏已经在座位坐着了。
方霏往后倾看了眼，
方霏你干啥去了？
姜许淡然，
姜许帮一个女生给马嘉祺送奶茶。
方霏是不是长特别好看。
姜许是。
方霏狡黠一笑，挑眉，
方霏八卦，想不想听？
姜许内心已经按耐不住，面上却冷静，
姜许可以吗？
方霏哎呦，白跟姐几个混了，凑过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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