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房间，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辗转反侧到深夜，镜中的自己眼下泛着淡淡的青色，轻轻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医院的走廊一如既往地忙碌，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晨间特有的清冷。
低头看了看腕表，指针刚划过十一点三十分。正打算去找知雅姐一起吃午饭，却在拐角处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田知雅今天将长发挽成了一个干练的发髻，白大褂下露出浅蓝色的衬衫领子，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
她正温柔地握着一位夫人的手说话，那夫人约莫五十出头，穿着考究的香槟色套装，珍珠耳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朱志鑫站在一旁，黑色高领毛衣外随意套着件白大褂，修长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田知雅阿姨您不用紧张，只是血压有点低了
知雅姐的声音轻柔得像春风。
张泽禹妈妈好，知雅啊，你什么时候来阿姨家吃饭啊？
那位夫人脸上堆满笑容，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她保养得宜的手紧紧握着知雅姐，仿佛抓着什么珍宝。
田知雅最近有些忙，我改日拜访您
知雅姐礼貌地回应着，目光忽然越过她的肩膀，落在我身上。
田知雅允织啊，这是泽禹妈妈
我的心猛地一跳，掌心不自觉地沁出细汗。快步上前时，朱志鑫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你
林允织阿姨您好
你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却还是听出了一丝颤抖。
张泽禹妈妈你好，你是...
张母转过身，目光在你身上短暂停留。她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礼貌性的微笑，却不见方才对知雅姐的热络。
林允织我是张泽禹女朋友，我叫林允织
你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走廊上回荡，太过响亮，又太过单薄。
这个单音节的回应像一盆冷水浇下。她甚至没有多看你一眼，就转向身后的两人，笑容重新绽放
张泽禹妈妈那我先回去了，你们哪天有空来阿姨家里玩
高跟鞋的声音渐渐远去，你站在原地，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你不知为什么阿姨会是这种态度对你。走廊尽头的窗户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正好横亘在你与她之间，像是划开了一道无形的界限。
林允织唉...
不自觉地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白色帆布鞋上有一道不易察觉的污渍，就像此刻心中那抹挥之不去的阴霾。
朱志鑫不知何时站到了你身旁，能感受到他探究的目光。他今天身上带着淡淡的雪松香气，与医院惯有的消毒水味格格不入。
田知雅阿姨今天可能是不舒服，允织你别想多 ，我去换个衣服，咱们一会去吃个饭
知雅姐适时地打破了尴尬后就离开了，留下你们两个人在原地。
午休时分的走廊安静得出奇，远处护士站的电话铃声显得格外刺耳。朱志鑫靠在窗边，阳光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朱志鑫最近怎么样？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你的脸，像是在观察你的反应。你攥紧了白大褂的袖口，布料在指尖微微发皱。
林允织挺好的
你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窗外的梧桐树在风中摇曳，斑驳的光影在地板上晃动，像是一团无法捕捉的情绪。
朱志鑫看来你和泽禹感情还不错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轻佻，嘴角微扬，像是在调侃，又像是刻意转移话题。可他的眼睛却没笑，漆黑的眸子里藏着你读不懂的情绪。
林允织嗯
你低下头，脚尖轻轻蹭了蹭地面，犹豫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林允织泽禹妈妈……是个什么样的人？
朱志鑫微微挑眉，似乎没想到你会这么问。他侧过身，靠在窗台边，阳光在他身后勾勒出一道修长的剪影。
朱志鑫挺热情的，看着我们长大的，和亲妈差不多了
他的语气轻松，可你的胸口却像是压了块石头。
林允织那……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啊？
话一出口，你就后悔了。太直白了，像是在乞求一个答案。可朱志鑫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越过你，像是在回忆什么。
朱志鑫这种事情，还是得问问张泽禹
他的语气淡淡的，可眼神却沉了下来。
（回忆）
朱志鑫站在张家别墅的玄关处，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朱志鑫阿姨，我来了
张泽禹妈妈志鑫啊！我都多久没看到你了，快来快来！哎呀，你们这些孩子，每天都忙得见不着人影……
她热情地拉住朱志鑫的手，脸上的笑容像是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朱志鑫任由她拉着往客厅走，目光扫过墙上挂着的全家福——照片里的张泽禹站在父母中间，笑容温和，却莫名让人觉得疏离。
朱志鑫泽禹没回来吗？
他在沙发上坐下，语气随意，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张泽禹妈妈本来就住外面，听说交了个女朋友，更是不回来了
她叹了口气，又笑着问
张泽禹妈妈志鑫，你知道泽禹和哪个女孩子谈恋爱吗？
朱志鑫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摩挲杯沿，沉默了两秒。
朱志鑫知道
张泽禹妈妈那个女孩怎么样？
朱志鑫还挺好的
她的表情微微放松，可还没等她开口……
朱志鑫但是……
他放下茶杯，瓷杯与玻璃茶几相碰，发出一声轻响。
朱志鑫阿姨，您还记得当年让叔叔受牵连的案子吗？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朱志鑫泽禹交的女朋友，就是当年去世的林允浩的妹妹
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泽禹妈妈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指节泛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张泽禹妈妈那个案子……他妹妹知道吗？
朱志鑫看着她，眼神平静得近乎冷漠。
朱志鑫知道的不多，我早找人处理了，她知道的也就那些
她的肩膀微微松懈，可下一秒，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张泽禹妈妈这女孩……还是不能留
朱志鑫收回思绪，目光重新落在你身上。你仍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等待着他的回答。
可他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望向窗外。
阳光依旧明媚，可你却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无声地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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