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浴温泉

虽然你与朱志鑫的关系比之前亲密了许多，但在那栋空旷的别墅里，你们依旧恪守着某种无形的界限，各自睡在走廊两端的房间。这种刻意的距离感，与肌肤相见的温热形成了微妙的反差。

午餐时，他状似无意地提起

朱志鑫晚上和我出去吃饭吗？

你们相对坐在长餐桌两端，水晶灯的光晕柔和地洒下。

林允织只是我们两个？

你抬起眼。

朱志鑫还有张泽禹他们

你握着筷子的指尖几不可察地收紧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朱志鑫怎么了？

林允织不去了

你垂下眼帘，盯着碗中晶莹的米粒。

朱志鑫可以

你有些意外地看向他，他脸上没有任何不悦，平静得仿佛早已料到你的回答。

林允织你们青梅竹马的聚会，我还是不去了吧

你下意识解释，试图让语气听起来更自然些。

朱志鑫你之前不是也经常来吗？

他的话让你心头一刺。之前……是以张泽禹女朋友的身份，理所当然地融入那个圈子。现在呢？以什么身份？朱志鑫的……什么人？

林允织现在情况也不一样了

朱志鑫那我也不去了

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你的意料。

林允织那他们……？

朱志鑫我们两个人去吃就好

他放下餐具，结束了这个话题。

晚上，你们的车子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温泉山庄。一位身着和服的年长男子在门口恭敬等候，与朱志鑫用日语低声交谈了几句。朱志鑫自然地牵起你的手，带你走进这处隐于世的庭院。

回廊曲折，灯笼在夜色中散发出暖黄的光晕。

林允织我没准备泳衣

朱志鑫这里面都准备好了

一位温婉的女侍将你引至更衣室。拉开衣柜，里面整齐悬挂着各式精致的泳衣。你选了一件雾霾蓝的系带款式，衬得你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莹润，与这里清寂的氛围奇异地契合。

当你清洗完毕，裹着柔软的浴衣走到室外温泉时，仿佛踏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幻境。水汽氤氲，缭绕上升，模糊了周围的竹影山石。

你褪下浴衣，将身体浸入温暖的泉水中，舒适地轻叹一声。

朱志鑫怎么样？

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回头，看见他穿着黑灰色的浴衣走近，身影在朦胧水汽中显得格外挺拔。

他从容地解开衣带，你的目光不经意间掠过他线条分明的胸膛与腹肌，随即有些不自然地移开，感觉周遭的水温似乎瞬间升高了不少。

他也步入池中，在你对面坐下，不远不近的距离，恰好维持着呼吸可闻的亲密与恰到好处的安全区。泉水荡漾，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却并不让人尴尬，反而有种奇异的安宁。

林允织你之前谈过恋爱吗？

你鬼使神差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朱志鑫没有

以他的外貌家世，这个答案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你的眼神透露了这份怀疑。

朱志鑫怎么问这个？

他看向你，水汽让他深邃的眼眸看起来比平时柔和。

林允织好奇

你轻声说，将半张脸埋入水下，吐出一串小小的气泡。

泉水温暖，包裹着身体，也似乎软化了一些心防。在这如梦似幻的境地，有些问题，似乎更容易问出口；有些答案，也似乎更愿意去倾听。

蒸腾的热气在你们之间织成一张朦胧的纱。你看着他，水珠顺着他利落的短发鬓角滑落，沿着脖颈的线条，没入锁骨之下的水面。

林允织以你的条件，没谈过恋爱，很难让人相信

朱志鑫向后微仰，靠在光滑的池壁岩石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朱志鑫觉得麻烦

他闭着眼，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朱志鑫感情是效率最低的投资

你微微蹙眉，这个答案很“朱志鑫”，理性到近乎冷酷。

林允织所以……我现在是你的‘投资’吗？

话一出口，你就有些后悔，这问题太过直白，打破了此刻微妙的平衡。

他睁开眼，目光穿过水汽精准地锁定你，那里面没有被打扰的不悦，反而带着一丝探究的兴趣。

朱志鑫你觉得呢？

他把问题轻巧地抛了回来，身体却不着痕迹地朝你的方向靠近了些许，水面因他的动作漾开一圈圈涟漪，轻轻拍打着你的手臂。

距离的拉近让你能更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情绪，那不再是平日里的冷静疏离，而是某种更深沉、更难以捉摸的东西。你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

林允织我不知道

你老实回答，下意识地将身体往水里缩了缩，只露出肩膀以上

林允织你的想法，我一直都看不懂

朱志鑫看不懂才好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磁性。

朱志鑫看得太透，就没意思了

他的指尖在水下若无其事地划过，带起一阵微小的水流，触碰到你的小腿皮肤，引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木质托盘的轻响。那位身着和服的女侍去而复返，跪坐在池边，将盛着清酒和点心的托盘轻轻放在水中的浮板上，推向你们，然后无声地行礼退下。

这小小的插曲打破了方才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暧昧张力。你趁机稍稍拉开一点距离，端起那杯微凉的清酒，抿了一口，清冽的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清醒。

朱志鑫冷吗？

他注意到你细微的动作。

林允织不冷

你摇摇头，将浮板推向他那边

林允织尝尝？味道还不错

他没有动，只是看着你，忽然开口

朱志鑫你和张泽禹在一起的时候，看起来很快乐

你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一紧。这是你们之间第一次如此明确地提起“张泽禹”这个名字，在这个地方，在这种情境下。

林允织都过去了

你垂下眼睫，盯着杯中晃动的液体，声音很轻。

朱志鑫是吗？

他语气未变，却像是不经意地投下了一颗石子，

朱志鑫那为什么不敢去今晚的饭局？

你抬起头，对上他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原来在这里等着你。他带你来这里，给予片刻的安宁与亲密，然后猝不及防地撕开那道你试图掩盖的伤口。

温泉依旧温暖，你却感觉有一股凉意从心底蔓延开。你知道，这场看似放松的温泉之旅，从来都不只是简单的放松。它依旧是朱志鑫式的试探、进攻与掌控，只是披上了一层更温柔、更难以抗拒的外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