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想去雪月城，不就是五百两银子吗，和性命相比，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见萧瑟沉默不语，姬若风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劝诫之意。
萧瑟轻笑，指尖落下一枚棋子，淡淡道：“看来师父是真的不看好我了，那师父觉得，这五百两银子谁能拿到？白王萧崇？赤王萧羽？”
姬若风目光深沉，缓缓道：“我看好的人是永安王萧楚河，而不是雪落山庄的萧瑟。”说罢，他将无极棍递了过去。
萧瑟并未伸手去接，只是低垂眼眸，声音平静：“在师父眼里，武功就这么重要吗？”
“你知道我说的并不是武功。”姬若风语气中带着心疼，“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我怎么了？”
姬若风轻叹一声：“唉，好胜人，耻闻过，骋辩给，眩聪明，厉威严，姿强愎，此六者君上之弊也。”
他深知这个徒弟的性子，认定的事，纵使千难万险也绝不回头，四年前一样，四年后也一样。
姬若风将无极棍放在桌上，淡淡道：“传给你了。”
萧瑟瞥了一眼，自嘲一笑：“我的武功都尽废了，还要这无极棍做什么？”
“讨帐的路不好走，你留着当拐棍用吧。”
萧瑟沉默片刻，终是拱手低声道：“多谢师父。”
姬若风转身欲走，却被萧瑟叫住。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明，请师父指教。”
“说吧。”
“弟子要去于师，路该怎么走？”
姬若风转身欲走，却被萧瑟叫住：“你迷路了？”
“……是。”
“哈哈哈……”姬若风忽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哈哈哈哈哈……”
萧瑟皱了皱眉：“师父，这不好笑。”
“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来这里找死呢。”
“找死？”
姬若风收敛笑意，淡淡道：“这里向西三十里，有一座城。”
“什么城？”
“慕凉城。”
萧瑟脸色骤变，随即拱手但：“弟子知道了。”
看着萧瑟离去的背影，姬若风又是一声长叹，这孩子，真是和他王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骨子里都透着那股子倔劲儿。
想起萧瑟方才提及的事，他不由摇头轻笑，江绵绵啊......
又将他的思绪拉回到四年前那个夜晚。
姬若风看着眼前衣袂翩跹间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白衣女子，若不是知道她的性格，还真会被她这副清冷的外表给欺骗了。
他揉了揉疼痛的胸口，苦笑道：“你终于来了。”
江辞雪微微侧首，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倒是甚少见这位百晓堂堂主如此狼狈的模样。
“我来的，应该还不算太晚？”
姬若风看着一旁昏迷不醒的徒弟，嘴角扯了扯：“你再晚来一步，我们师徒俩就要去和琅琊王作伴了。”
“行了，他的遗愿，我算是完成了。”江辞雪淡淡开口，目光在昏迷的萧楚河身上停留片刻，“他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那道白衣身影又转瞬消失不见。
姬若风无奈摇了摇头，真是无情啊。
这么想着，他也就喃喃念出口了，下一秒，一道凌厉的真气便破空而来，他慌忙侧身避开，好在那人似乎也没有恶意。
带他站稳身形，只见那抹白衣不知何时已端坐在萧瑟方才的位置，正执起一枚黑子把玩。
“几年不见，见面礼倒是别致。”姬若风掸了掸衣袖，语气里带着几分埋怨。
江辞雪淡淡瞥了他一眼：“反正……我脾气不好。”
姬若风一尴尬，啧，被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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