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雷无桀结结巴巴道，“岂不是学了这一门，就等于学了全天下的武功？”
江辞雪轻轻摇头：“倒也不尽然。”
她指尖的剑气如烟散去，“此功需以深厚内力为根基，运使时消耗甚巨。”目光在雷无桀身上一扫，“以你现在的修为，怕是撑不过三招。”
雷无桀憨笑挠了挠头：“这样啊……”
江辞雪轻笑：“你拳法有大罗汉拳，内功有雷门那憨劲十足的心法。”
她又接着道，“至于剑法么...杀怖剑虽能短时爆发，却难持久。不过——”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日后自会有人教你更上乘的剑术。”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雷无桀应该就是雷梦杀和心剑传人李心月的儿子，小寒衣的弟弟。
雷无桀还在悄悄嘟囔着他的心法才不憨，听到她说日后有人会教他剑法，不由好奇。
“日后？谁啊？”雷无桀刚追问出口，却听江辞雪又道。
“萧瑟的乘风踏云和无心的那什么飞天踏浪神通？都是当世数一数二的轻功。”她忽然回眸一笑，眼中星辉流转，“不如，我传你一门轻功如何？”
雷无桀自是喜不自禁，像只大狗般蹲在江辞雪跟前，眼睛亮晶晶地仰望着她，求知欲十足。
“它以易经八八六十四卦为基础，按特定地顺序踏着卦象方位行进，从乾位起步，至坤位收势，恰成周天循环……你可感觉体内有什么变化？”
雷无桀依言而行，起初步履蹒跚如幼童学步，渐渐却越走越顺畅，闻言惊呼一声：“怪了！方才练伏魔拳耗尽的内力，这会儿怎么又涌上来了？”
江辞雪轻笑：“这便是相辅相成之妙，内力流转带动步法圆融，步法精进又助内力生生不息。”她挑了挑眉，“好处可不止这些...你且慢慢体会。”
夜色当空，那道红衣身影愈练愈起劲。
——
三日后。
无心准时来到了大梵音寺，晨钟穿透薄雾，三百僧众如林而立，随着梵呗声起，众僧齐齐坐下来，铜钹金锣响起，他们同时诵起经来，场面十分庄重。
无心穿过他们，在众僧低诵的《往生咒》中踏入大殿。他从袖中取出一个莹白瓷瓶，指尖微微发颤，将其供于佛前莲座之上。
“萧瑟，那是什么呀？”雷无桀压低声音问道。
萧瑟凝视良久，眉头渐蹙：“难不成是舍利？”
“舍利？”
“有些高僧在坐化之后，身体留有珍珠般不融不灭的物体，俗称舍利，是佛门圣物。”江辞雪看着那物解释道。
无心语气低落，眼眶中隐隐噙着泪水，“老和尚死后，身体瞬间尘灭，但在那灰烬之中，还留下一颗舍利子，我便想带着这一颗舍利子回到于师，老和尚生前回不来，死后我带他回来。”
“傻孩子，你来这里做什么？”金光乍现，忘忧大师的虚影自经幢间浮现，老僧眉目慈蔼，半透明的指尖抚过无心头顶。
“师父……”无心一直以“老和尚”来称呼忘忧大师，却终于在此刻喊出了“师父”二字，他跪拜在地，眼中泪水汹涌而出。
“莫哭，你该回你自己的家了。”
“无心的家是寒水寺……”
“你的家是一个很自在的地方，乃方外之境，天外之天呐。”忘忧的虚影指向北方。
江辞雪轻轻摇了摇头，向殿外走去，萧瑟默默拽着还想说话的雷无桀退出大殿，经声如潮中，传来无心压抑多久的恸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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