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见

就在半决赛前一天的傍晚，天边泛着一抹微红，仁王终究没能忍住。他抬起手，指尖似乎微微颤抖，给幸村发了一条消息，约他出来见面。

幸村盯着手机屏幕，眉头轻蹙了一下。

他原本是想直接拒绝的，毕竟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远离球队的生活。

可是心底却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拉扯着他——他来这个世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幸村完成那个未完成的目标吗？

全国大赛的失利，像一根刺，深深扎在他心里，时不时隐隐作痛。

既然现在立海大的人主动给了台阶，那就顺着下吧。

他轻轻叹了口气，回复了一个“好”。

两人约在了一家熟悉的甜品店。

这地方曾经是立海大正选队员们经常光顾的地方，特别是在幸村住院期间，他们总会带些小甜点过来，就是为了逗他开心。

推开店门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奶油和焦糖的香气，让他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从前。

仁王坐在靠窗的位置，双手交叠放在桌上，眼神复杂地看着走进来的幸村。

“精市，”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回来吧，立海大快撑不住了。”

幸村愣了一下，随即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你在胡说什么啊，立海大的比赛我还是关注的……”话音未落，就被仁王打断了。

“我没开玩笑。”仁王语气急促，像是害怕自己会退缩似的，“自从你退部之后，队里的矛盾越来越大了。以前大家都因为你的存在而克制，现在少了你，就全乱套了……但我们都知道，你一直都在看我们的比赛，所以即使有分歧，也还能确保胜利。”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幸村的神情，像是要从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然而，幸村只是垂下眼帘，没有回应。

他伸手拿起勺子，缓缓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一圈又一圈，液体表面荡起细微的涟漪，映着暖黄的灯光，显得格外安静。

而他的沉默，却比任何语言都更令人揪心。

“精市！”仁王的声音在空气中炸开，带着一丝慌张和不解。幸村的沉默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仁王心里一紧。他本以为幸村只是心里窝着火，可现在这副样子，仿佛已经把立海大给彻底抛在了脑后。

“……决赛，要是你们能闯进决赛，我就以部长的身份去打单打一。”幸村轻叹一声，目光落在仁王眼中那抹像是被抛弃般的悲伤上，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话说得也没那么狠了。

仁王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笑容重新绽放，那模样就像乌云后面又露出了太阳。

“精市，你可得尝尝这家新出的甜品，超棒的！”他热情地推荐着，把自己面前的甜品推了过去。

幸村倒也给面子，吃了两口。

“雅治，决赛前我会回立海大看看的。”他的声音轻轻飘在空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

半决赛的哨声戛然而止，空气中还残留着球拍击打网球的清脆声响。

青学与立海大两支队伍即将在决赛相遇。

幸村精市拖着略显疲惫的步伐，肩上的运动包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

他刚从U-17训练营归来，制服还带着些许褶皱。抬手看了看腕表，他抿了抿嘴唇，加快脚步朝大巴站台走去。远处那辆驶向立海大附属中学的巴士正缓缓停靠，排气管喷出一丝白雾，发出轻微的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