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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的露台笼罩在淡蓝色月光下，远处的人工湖泛着细碎的银光。林晚推开玻璃门时，沈砚正背对着她倚在栏杆上，指间夹着的香烟在夜色中明明灭灭。

“你迟到了三分十七秒。”他没有回头，声音混着夜风飘过来。

林晚反手锁上门，丝绸裙摆扫过地面：“沈先生对我的行踪这么关注？”

沈砚终于转身，月光描摹着他锋利的轮廓。他今天没穿西装，黑色高领毛衣衬得肤色冷白，锁骨处那道疤痕若隐若现。林晚的视线在那处停留了一秒——根据最新查到的资料，这根本不是海难留下的。

“考虑得如何？”他弹了弹烟灰，“合作，还是继续玩猫鼠游戏？”

林晚缓步走近，高跟鞋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响像是某种暗号。她在距离他一步之遥处停下，从手包里抽出一份文件。

“沈氏集团过去五年所有异常资金流动。”她将文件按在他胸口，“包括您那位‘已故’兄长经手的部分。”

沈砚的眼神骤然变冷。

香烟在他指间被捏得变形，火星烫到皮肤也浑然不觉。林晚趁机凑近，红唇几乎贴上他的耳垂：“沈先生，您猜我为什么对沈大少这么感兴趣？”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手臂下滑，在腕表处轻轻一按——表盘突然弹出微型投影，显示出一段监控录像：穿着蓝衬衫的男人走进地下诊所，怀里抱着昏迷的苏媛。

日期显示是苏媛“死亡”后的第三天。

沈砚猛地攥住她的手腕：“你从哪弄到的？”

“这不重要。”林晚挣脱他的桎梏，后退半步拉开距离，“重要的是，我们都被耍了。”

夜风吹乱她的长发，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那个在火场里救她的少年，那个给她糖果的蓝衬衫，从来都不是沈砚。

而是应该已经“死去”的沈家大少爷——沈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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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镜屋是沈家最隐秘的空间。

林晚跟着沈砚穿过幽暗的走廊，四面八方的镜面折射出无数个他们，像是一场荒诞的梦境。当沈砚按下隐藏开关时，中央的镜墙缓缓移开，露出里面的医疗舱。

舱内躺着个女人。

氧气面罩遮住了她大半张脸，但林晚依然瞬间认出了那头标志性的栗色卷发——苏媛。

“惊喜吗？”沈砚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模仿了整整三个月的人，其实一直活着。”

林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医疗舱的显示屏上，苏媛的心跳曲线平稳有力，床头柜摆着的药瓶标签显示——**阿普唑仑，每日三次**。

和她之前在沈砚身上闻到的药味一模一样。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沈砚走到医疗舱前，指尖轻抚过苏媛的额头：“三年前那场车祸，撞她的司机收了沈珏的钱。”他突然扯开苏媛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电子追踪器，“我找到她时，她已经被注射了记忆干扰剂。”

林晚突然想起那份妊娠报告。如果苏媛一直昏迷……

“孩子呢？”

沈砚的眼神骤然阴鸷：“这就是有趣的部分。”他调出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DNA比对报告，“胚胎的父系基因，和沈珏匹配度99.99%。”

镜屋里安静得可怕。林晚看着无数个镜像中的自己，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真相——

“所以你找我来，不是为了当替身。”她缓缓抬头，“你是想用我引出沈珏。”

沈砚笑了。这个笑容让他看起来像条蓄势待发的毒蛇：“‘夜莺’的黑客技术加上苏媛的替身，没有比这更完美的诱饵了。”

他忽然逼近，呼吸喷在她颈侧：“更何况，你本来就在找他，不是吗？火场里给你钥匙的‘蓝衬衫’。”

林晚浑身血液瞬间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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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晚的回忆·修正版）

浓烟中七岁的她数到六十七时，穿蓝衬衫的少年踹开了门。

“抓住我！”他手臂上有道正在流血的口子，校徽只剩半个“沈”字。他们跌跌撞撞穿过走廊，在最后一道防火门前，少年突然塞给她一把银钥匙。

“去地下二层储物柜……”剧烈的咳嗽打断他的话，“里面有能证明你身份的东西！”

她刚被推出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沈珏的声音：“大哥，父亲说过这女孩必须死。”

镜面突然碎裂，回忆里的蓝衬衫少年转身——那张脸根本不是沈砚，而是更阴柔的轮廓。

林晚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攥着沈砚的衣领。镜屋里所有镜子都映出他们纠缠的身影，像一场荒诞的皮影戏。

“现在明白了？”沈砚擦掉她额头的冷汗，“你要找的人，从始至终都是沈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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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疗舱的蓝光在两人之间投下诡谲的阴影。

“我可以帮你找到沈珏。”林晚松开他的衣领，“但有两个条件。”

沈砚挑眉示意她继续。

“第一，我要知道圣玛利亚医院的真相。”她指向苏媛，“第二，她的记忆干扰剂配方。”

“为什么？”

林晚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心的笑容：“因为沈珏给我注射过同样的东西。”她撩起后颈的发丝，露出个微型芯片植入疤痕，“只不过我的剂量不够，记忆正在慢慢恢复。”

沈砚的眼神变了。他忽然扣住她的后脑，额头抵住她的：“第三个条件。”温热的气息交缠，“做我的共犯。”

这不是请求，而是宣告。

林晚在极近的距离里数清他睫毛的颤动频率，忽然想起资料里提到的——沈砚有轻微的面孔识别障碍。他分不清苏媛和林晚，不是因为她们像，而是因为他根本记不住人脸细节。

除了那个在火场里救过他的人。

“成交。”她轻声说。

医疗舱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苏媛的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沈砚猛地转身去按急救按钮，却没看见林晚迅速从苏媛枕下抽走的纸条。

上面是一行潦草的字迹：

**「他在镜子里看着我们」**

镜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