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你好，我是官疏桐。”
“你好，我是魏大勋。”
2017年深秋的雨来得急，官疏桐站在电视台后巷的咖啡馆屋檐下，看雨珠在青石板上敲出细密的水花。她习惯性用指节抵住下巴——这是剑桥时期养成的思考姿势，此刻正在默背《明侦》新剧本的线索链。
"官老师？"
身后传来清朗的男声，尾音带着东北人特有的上扬。转身时发梢扫过羊绒围巾，她看见年轻男人举着杯冰美式，卫衣领口露出半截银色项链，笑容比檐角悬挂的晴天娃娃还要晃眼。
"魏大勋。"她准确叫出名字，视线扫过他卫衣袖口洇开的水渍，"《相爱穿梭千年2》里的孙祺龙？"
对面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有人往琥珀里投了颗星子："您看过？"
"上个月补的课。"她微微侧身给他让出避雨空间，"现在剧组后辈的表演课录像带，都会送到我工作室当参考资料。"围巾暗纹在风中轻晃，是敦煌壁画上的忍冬纹样。
雨势渐大，魏大勋的卫衣帽子积了汪水，随着仰头喝咖啡的动作全泼在锁骨上。官疏桐从托特包里抽出真丝手帕递过去，瞥见他手机屏幕亮着《明侦》第二季的案情板。
"官老师觉得这次密室手法可行吗？"他突然发问，指尖划过屏幕上血迹示意图，"如果是您来设计，会不会用更古典的方式？比如..."他忽然贴近半步，带着冰咖啡的凉意，"《洗冤集录》里的红伞验尸法？"
雨声骤密，官疏桐闻到对方身上雪松与海盐交织的气息。她后退半步抵住玻璃窗，袖口银镯与窗棂相撞发出清响："宋代提刑官不会用亚硝酸盐，但现代编剧可以。"睫毛垂下时，在眼下投出蝴蝶振翅般的阴影。
魏大勋突然笑出声，虎牙尖抵着下唇："果然和传闻一样。"他举起手机，锁屏赫然是她十九岁在奶茶店打工的照片，马尾辫被风吹起时糊了半张脸，"北大学霸，剑桥硕士，会多种乐器——现在还要加一条，背得出《天工开物》冶炼篇。"
官疏桐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真切的笑。她伸手去够咖啡店门把手，腕间沉香木珠擦过对方潮湿的卫衣袖口："要续杯吗？关于北宋官窑冰裂纹的烧制秘诀，够聊到雨停。"
玻璃门开合带起一阵风铃响，魏大勋低头擦拭镜片上的水雾，嘴角笑意渐深。他当然没说自己是如何推掉三个通告，才换来这次"偶遇"。就像他永远不会承认，手机里存着她所有冷门角色的剪辑视频——从2011年《深宫计》里只有三句台词的医女，到去年柏林电影节参展影片中全程蒙面的琵琶女。
雨幕将霓虹灯牌晕染成印象派画作，官疏桐推开店门时听见身后带笑的追问："那下次录制，我能申请和官老师组侦探搭档吗？"年轻演员举起她方才给的真丝手帕，深青底色上金线绣着"桐"字篆书，"毕竟这个...得当面还。"
属于“蔚为大观”的故事，正在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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