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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诊科主任推开门时，急促的脚步声在抢救室里回荡，眉头微蹙，目光飞快扫过病床上的安安。
严浩翔主任，下身撕裂伤很严重，必须马上手术。
主任听完，眉头又皱紧了些，低头细细看了一眼安安的情况，随后点点头，语气沉稳中带着一丝紧迫：“行，我这就去安排手术室，顺便请儿科专家过来会诊。”他迅速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文件递了过去，“这是手术同意书，抓紧处理吧。”
严浩翔谢谢主任。
主任摆摆手，声音干脆利落：“叫她父母进来，赶紧签字，别耽误。”
严浩翔……好。
主任说完，没再多停留，转身大步离开，掏出手机拨打电话，脚步声渐行渐远，消失在走廊尽头。
抢救室内，严浩翔站在床边，低头看着昏迷中的安安，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中的知情书。纸张被他捏得微微发皱，却迟迟没有动笔。他的眼神复杂而沉重，似乎有一团阴影压在心头，让他无法做出决定。
严浩翔耀文。
刘耀文说。
严浩翔我想替她签字。
刘耀文！
刘耀文你疯了？！人家父母在外面，你怎么能替她签？理智一点。
严浩翔听到这话，缓缓合上笔盖，将其放回原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推开抢救室的门，声音平稳却略显嘶哑：“谁是许世安家属？”
话音落下，两位衣衫褴褛的中年夫妇迎了上来，神色紧张地问道：“医生，怎么样了？”
严浩翔你们的女儿撕裂伤很严重，必须马上手术。
“那手术之后，她会怎么样？”男人问，声音带着试探。
严浩翔手术之后，她不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而且会失去生育能力。
夫妻俩闻言，瞬间僵住。男人猛地拉住女人的手臂，跑到一边低声嘟囔：“哎，都不能和正常人一样生活了，还有什么用啊……”
“别管她了，本来以为治好后还能靠她赚钱，现在一点用都没有了，还留着干什么？”
“对啊，治好后还不是我们伺候她吃伺候她喝，哪来那么多钱呢？”
“而且花这么多钱在她身上，还不如去大街上看看有没有人丢掉的女娃，有的话抱回来接着用。”
“就是，等会儿医生问起来，我们就说没钱，不治了。”
严浩翔看着两人走近，将手术同意书递了过去：“签字吧。”
“医生，我们不治了，放弃。”男人的声音斩钉截铁，女人则低着头，不敢直视严浩翔的眼睛。
严浩翔....
这一回答，其实早就在严浩翔的预料之中，但他心底仍泛起一阵无力感。如果他们不签字，他根本没有权利拿起手术刀。这里是个普通的医院，不是北京的大医院，他也不是这里的手术精英，没有那份底气擅自做主。
严浩翔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
“不不不，我们不治了。”男人连连摇头，态度坚决。
严浩翔她是你们的孩子，你们说不治就不治了？
“切，一个女娃娃而已，治好了也是拿去搞钱的喽。”
严浩翔..你们！
还没等严浩翔继续说下去，男人已经拉着女人快步离开了。
此时，检验科的医生匆匆走进来，将检查结果递给严浩翔：“严医生，结果出来了。”
严浩翔好的，辛苦了。
严浩翔接过报告单，瞳孔猛地一缩——竟然是三个人的体液痕迹！刘耀文瞥见结果，拳头攥得咯吱作响，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刘耀文一群畜生！
严浩翔说他们是畜生都太抬举了。
严浩翔握紧报告单，走回抢救室，刘耀文也默默跟随。刚刚麻药劲过的安安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声音虚弱地唤道：“哥哥……我的爸爸妈妈呢……”
严浩翔爸爸妈妈……他们……
“他们是不是跑走了……”安安的语气平静，却透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严浩翔...
严浩翔一时语塞，低下头避开她的眼神。安安的小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声音细若蚊吟：“哥哥没事……安安可以不治的……你不要难过……要是因为安安让你难过了……安安也会很难过的……”
严浩翔的眼眶渐渐湿润，喉咙像是堵住了什么，说不出话来。
“哥哥不要哭……奶奶说过，哭了会不好看的……”
严浩翔强忍住泪水，拉过她的小手，声音温柔却带着沙哑：“好……哥哥不哭。”
严浩翔安安，哥哥一定会救你的，你不许死，要做个勇敢的小朋友，好吗？
严浩翔耀文，把字签了，手术。
刘耀文可是……
严浩翔出任何事情，我负责。
刘耀文好吧。
刘耀文接过知情书，快速写下名字，随后两人将孩子推进了手术室。然而，儿科专家看过通知书后，直接摇了摇头：“这手术做不了，把她推出去！”
“你们还有没有点规矩？私自签字，出了事谁负责？”
严浩翔沉默片刻，缓缓吐出一个字：“我。”
“严医生，这里不是北京，做手术是有规矩的！你身为医生，不知道共情是大忌吗？就算她真的死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此时，还未注射麻药的安安躺在手术台上，静静听着每一句话，目光空洞地盯着天花板。“要是所有医生都像你这样，啊，心疼了就随便签字拉进来手术，费用谁出？责任谁负？我们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你给我拎清楚点！”
“这场手术做不了！赶紧推出去，送去哪都行！”
严浩翔默默从口袋里拿出银行卡：“费用我会出，这里面是一百万。”
“你有钱有屁用！就算给我一个亿这手术我也不做！赶快把她推出去！一个小孩子已经够添乱了，你们也跟着添乱！”专家的语气充满嘲讽与不屑，“况且她治好了也没人管，最后还是死路一条，没生育能力了，出社会还能干什么？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人的同情心！”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严浩翔和刘耀文，尤其是刘耀文——他也有一个妹妹。想到这一点，他忍不住反击：“真搞不懂你装什么清高！要是今天躺在这里的是你的女儿，你看看你还有没有这么大口气！”
刘耀文钱我们会给，责任我们担，这场手术你不做我们来做！
“做啊！有本事你们就做啊！我直接告诉院长，北京来的就是了不起啊，一点规矩都不懂！”
“一个救了也没前途的小孩，也不知道有什么救的意义。”
严浩翔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话：“医院会救一个坏人，但绝不会救一个穷人。”他看向床上的安安，发现她艰难地坐起，拉了拉自己的衣角：“哥哥……我不想治了……我不想花你的钱……你挣钱也很辛苦……”
“安安治好后也没什么用了……爸爸说我是个败家子……”
“安安想去见爷爷奶奶了……不想待在医院了……”
“安安好想他们……”
严浩翔安安，你个傻孩子，哥哥有钱，有花不完的钱，你听话，哥哥说过不会让你死。
“哥哥……安安没什么用……妈妈说我的唯一价值就是卖掉……我还不起你的钱……”
“安安真的好想回家找爷爷奶奶……”
严浩翔安安，相信哥哥，等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去找爷爷奶奶。
“人家小孩子都不愿意治了，搞不懂你们在执着什么。有钱人不就是爱装高尚吗？”
“也不知道你们的钱是不是干净的哦。”林医生冷笑道。
严浩翔林医生，如果你再这么说下去，我可以告你诽谤。
“切，你有本事就告我去啊！哪里会有有钱人跑来当医生的，装什么啊！”
此时，安安拉了拉严浩翔的衣角，低声说道：“哥哥……我们回去吧……待在这里好难受……”
“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哀求，“不要做手术了……”
看着这个年仅八岁的小女孩直勾勾盯着自己，严浩翔的心如刀绞。他发现平车上仍在渗血，孩子脸上的颜色也越来越苍白，麻药的效力已完全消退，疼痛正折磨着她脆弱的身体。
“哥哥……安安好疼……想回家……好想爷爷奶奶……”
“这样都救不了了，手术台都下不来，还在这浪费时间干什么，赶紧回去吧！”林医生的语气更加刺耳。
严浩翔看了眼安安苍白的脸色，又看了看面前咄咄逼人的专家，最终不甘地垂下了肩膀。“耀文，我们走吧。”
刘耀文你要做什么？
“放弃手术。”严浩翔缓缓吐出这四个字，将手中的手术通知书和笔丢在一旁，推着安安回到了抢救室。
回到抢救室，他重新为她连接上心电监护仪，却发现血压已经低得危险。这不是因为他们没有能力，而是真的无能为力了。
两人搬了两把椅子，坐在安安身旁。泪珠滑落，无声掉在地上。
“哥哥……”安安的声音微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安安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严浩翔没有，安安没有做错什么。
“那你们为什么哭……”
“安安要死了，对不对……”
严浩翔没有，安安不会死的……
但这句话本身，只是为了安慰自己罢了。当手术室门前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时，他就知道——他再一次输给了现实。
“哥哥..安安..对不..”
严浩翔看着越来越低的血压，双手轻轻握着她的手，努力让自己忍着不要哭。
此时的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刘耀文受不了站起来转过身去，不再去看她..
严浩翔是哥哥没用..哥哥没本事带你去北京救命...没本事带你去见你的爷爷奶奶..
“哥哥..不要哭..”
许世安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用另一只手给严浩翔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
滴—
此时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字全部归零，可是严浩翔刘耀文却没有做任何措施，就这么看着许世安闭上了眼睛
严浩翔手里的小手也逐渐没了力气，垂了下去，直到心电监护仪归零的最后一刻，她都可以感受到她的那份温度.
严浩翔对不起....
他妥协了，脱下了身上的白大褂，盖在了她的身上
严浩翔“哥哥祝你下辈子一世平安..”
今天晚上还有一篇，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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