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背着阮白洁走在队伍前头,桃夭一瘸一拐地跟在后边。三人混在搬运树木的大部队里缓缓下山。不久,天色暗了下来,狂风裹挟着乌云席卷而至,刮得人步履维艰,整条山路显得格外萧瑟。
“阮白洁,你怎么好像变轻了?还有桃夭,半天没听见她说话,也不知道她在忙啥。”凌久时一边感受着背上逐渐减轻的重量,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然而背上的阮白洁却始终没有回应。“阮白洁?”他停下脚步,再次唤了一声,依旧无人应答。
就在这时,一只苍白的手缓缓从他的肩膀探出,一个头发遮面的白衣女子慢慢侧过头来。凌久时盯着那张惨白的脸,双手猛地一用力,将她甩了出去。女鬼在地上翻滚几圈,滚出很远。身后隐约传来大部队的声音:“路滑,大家小心点。”
“凌久时!”阮白洁带着桃夭从林子里冲了出来,两人气喘吁吁地停在他面前,“你干嘛啊,突然丢下我们自己跑了,叫都叫不住。”但看到凌久时惊恐的表情后,她闭上了嘴,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身后。
只见凌久时身后,那长发女鬼趴在雪地上,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后迅速爬了过来。
远处,有人扛不住树的重量,“砰”的一声把树摔在地上,扬起一片雪花。旁边的人急忙递上火把帮忙,“没事吧,来来来,你拿火把扛一会儿。”另一个人也赶上去,三人重新将树扛在肩上。
这时,女鬼飞快地朝大部队爬去。
阮白洁见状喊道:“不好,出事了,快走!”随即拉着凌久时和桃夭朝着大部队跑去。
女鬼跃上树,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扑向抬树的人,将其压倒在地,用野兽般的爪子撕抓他们,鲜血四溅,吓得其他人四处逃散。女鬼用头发缠住倒地的三人,将他们卷进自己的发丝中拖向树林深处。远处传来阵阵惨叫,血迹蜿蜒在雪地上,触目惊心。众人举着火把慌乱躲避,不少人因手忙脚乱摔倒在地。
阮白洁三人赶到时,只看到女鬼拖着人远去的背影,以及地上残留的血迹和狼藉的现场。大家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而女鬼早已消失不见。
凌久时看着血迹喃喃问道:“怎么会这样……”
熊漆举着火把看向小珂,脸色虽平静下来,但内心仍余悸未消。“我们是不是都要死在这里了?”瘫坐在地上的某人低声呢喃。
熊漆皱着眉头说:“现在他们三个出事了,那这些木头怎么带回去?”
这时,阮白洁开口建议:“拖回去,别再扛了。”
“三人不抱树……难道这句谚语真是禁忌?还是得仔细观察一下,尽快找出答案,不然还会有更多人丧命。”桃夭低头沉思。
随着队伍继续下山,天色愈发昏暗。木匠抽着烟斗,看着狼狈不堪的众人说道:“还有两棵,你们要我做棺材就快点,砍树也得加快速度啊。”语气中似乎对他们的遭遇毫无关心。
熊漆盯着木匠,沉默片刻后转身说道:“大伙儿先回去吧。”
“哥,刚才那三个人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触发禁忌条件呀?”小珂追问。
“可能是砍树、扛木头,或者是雪天出行……”熊漆回答。
“那该怎么验证呢?”小珂又问。
“也许……”桃夭欲言又止。
“害,干嘛非得验证,避开这些条件不就好了吗?”阮白洁瞥了纠结的桃夭一眼,打断道,“行了,大伙儿先回去吧。”
说完,熊漆率先朝客栈走去。阮白洁拍了拍还在发呆的凌久时肩膀,“走吧。”又对桃夭叮嘱道:“进门之后,你要记住我说过的话,少说多听。有时候,沉默未必是坏事,但太好心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随后也往客栈方向去了。木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眯着眼睛思索良久。
老板娘见到众人推门进来,立刻问道:“哎,你们怎么少了三个人呀?”
阮白洁三人同时看向老板娘。
老板娘满脸歉意地说:“哎呀,其实进山是有规矩的,要拜山神娘娘的。不过你们是外乡人,我怕你们嫌麻烦就没提。早知道就应该说了……”
“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宁可信其有,吃完饭就去拜山神吧。”熊漆替犹豫不决的众人做主。
老板娘连忙补充道:“哎,你们要去的话,那我就多嘱咐两句——一定要按规矩来,一个一个进去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