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

少女额前的碎发被冷汗濡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里的慌乱像被雨水打湿的小鹿。

张极垂眸看着她，睫毛在眼睑下方投出一片冷硬的阴影，没说话。

休息室的白炽灯亮得刺眼，把两人之间的沉默拉得又细又紧。

张芷薇咬着下唇，尝到淡淡的血腥味，才鼓足勇气往前走了半步：

张芷薇小极哥哥，你信我好不好？刚才……只是太突然了……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再次将她笼罩，这次却没有碰她，只是微微俯身，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烟草和冷冽的薄荷味：

张极突然？

他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情绪：

张极当初哭着喊着说要融入我的世界，现在亲一下，就吐得像是吞了苍蝇似的，张芷薇，你耍我呢？

张芷薇不是的！

张芷薇急得眼眶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张芷薇我没有！我只是……

她想说自己其实心跳得快要炸开，想说身体里的抗拒一半是惶恐一半是隐秘的悸动，可话到嘴边，却被他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张极抬手，指腹擦过她唇角残留的水渍，动作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轻柔。

小姑娘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细微的躲避，让他的手顿在半空，随即收了回去。

他垂眸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眼底没有丝毫温度：

张极还是说，你就喜欢用这种方式吊人胃口？

胃里又是一阵翻腾，张芷薇捂着嘴，差点又吐出来。

她摇着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张芷薇哥哥，薇薇只是还没准备好……被吓到了。

可她的辩解在张极听来，更像是欲盖弥彰。

他转身，背对着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残忍：

张极行了，要是张泽禹这样对你，你怕不是早跟他上床了吧。

还不等她反驳辩解，张极继续开口讽刺道：

张极怎么不说话了？

他轻笑一声：

张极是被我说中了？

张极一边在我这儿装纯，转身就爬张泽禹的床，怎么，觉得他脾气好，比我好糊弄？

张芷薇的哭声猛地顿住，眼泪挂在睫毛上，像被冻住的碎钻。

张芷薇够了，随便你怎么想我，可泽禹哥哥跟你不一样，你不许这么说他！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大声的说话，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愤怒。

张极不怒反笑，微微挑眉，走回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眼神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张极你以为张泽禹是什么好人？

他直起身，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袖口，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

张极张泽禹那点心思，比司马昭之心还明显。

张极不过也是，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尤其是你这种，一边装纯，一边又把人勾得心里发痒的。

张芷薇气得浑身发抖，眼泪终于砸下来，砸在地板上洇出小小的水痕：

张芷薇你胡说！泽禹哥哥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张芷薇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龌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