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张芷薇攥着裙摆往会场外跑去，脚步慌乱得像踩在棉花上，路过泳池时，肩膀突然被人狠狠一撞。

她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地往后倒，冰冷的池水瞬间将她吞没。

怕水的本能让她疯狂挣扎，湿透的礼服沉得像铅块，呛进肺里的水刺得她喉咙发痛，意识渐渐开始发飘。

就在她快要失去力气时，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揽住她的腰，带着她往岸边游去。

苏新皓浑身湿透，白色衬衫紧紧贴在身上，将他颀长挺拔的身形勾勒得愈发清晰。

额前不羁的黑发被水濡湿，软塌塌地贴在皮肤上，水珠顺着发梢一滴滴滚落，砸在地面晕开小水渍。

他指尖发颤，一遍遍轻拍着女孩的脸颊，声音里是藏不住的紧张：

苏新皓薇薇，醒醒，别睡！

泳池边的白裙少女一动不动地躺着，原本如瀑布般蓬松的长发此刻缠成一团，像湿滑的水藻紧紧黏在毫无血色的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泛青的下颌。

方才挣扎时呛进肺里的水还在作祟，她眼睫紧闭，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意识正一点点往下沉，像要坠入无边的黑暗里。

见拍打始终没有回应，苏新皓的心瞬间揪紧，指尖交叠按在她胸口，力度控制得精准又急切，每一次按压都带着孤注一掷的慌。

他要把她肺里的积水挤出来，待按压几次后，他迅速俯身，小心翼翼揽过她毫无知觉的头，薄唇刚要贴上她泛紫的唇瓣。

准备做人工呼吸时，女孩的嘴角蓦地溢出一口水，紧接着，那双紧闭的大眼睛缓缓睁开，眼尾还沾着未干的水渍，带着刚从窒息边缘挣脱的茫然。

见小姑娘醒了，他便将人半搂在怀里挡住周围的视线，抬头对围过来的人冷声道：

苏新皓麻烦让让，她需要休息。

说完，他打横抱起虚弱的张芷薇，脚步急促地往休息室走去，留下身后一片议论声。

怀里的人轻得像片羽毛，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苏新皓的心脏揪得发紧。

少女此刻，鲜活跳脱的模样消失不见，只剩下满身的狼狈与恐惧。

没走两步，就迎面碰上了张极和张泽禹。

张极上前，手臂微张，掌心朝上，视线紧盯着苏新皓怀里的人，喉结滚了滚，声音沉得发哑：

张极把薇薇给我。

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节还因用力而泛着浅白，明明是示意的动作，却透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占有。

仿佛张芷薇本就该在他的掌控范围内，旁人不过是临时照看的过客。

苏新皓顿住脚步，随即将女孩抱得更紧，对着张极淡淡道：

苏新皓让一下，我抱她进去。

张芷薇的身体一僵，环着苏新皓脖子的手瞬间松开，脸上的泪痕还没干，又添了层无措的苍白。

她垂着眼，指尖攥紧湿透的裙摆。

苏新皓的脸色沉了下来，抬眼看向张极，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

苏新皓张极，薇薇刚刚落水受了惊，先别刺激她，有话不能稍后再说？